易天横的意识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他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道红黄色的气流。
这道气流绚烂夺目,在黑暗的空间里绽放美丽动人的光彩,它缓缓流动,如同彗星扫月般在空中留下长长的尾巴。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道流光,易天横心中莫名有股催人泪下的感动,仿佛回到温暖的母体当中。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造物!
易天横此刻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想投身到这道流光之中,仿佛那里是他终极的归宿,什么名利欲望,什么生生死死,统统在这道流光面前卑微到尘埃里。
易天横站定,虽然伸手可触及,却不敢有稍微的动作,怕惊动到这道流光,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眼前。
渐渐地,易天横发现这道流光竟然按照规律的路线行走,来来回回,循环往复,可他看不厌,他深深为之着迷,以至于在无穷次循环之后,他发觉流光的行走路线竟然是人体的筋脉图。
无色禅师将易天横放在厢房的床上,他早已把方才的经历跟点苍渔隐、樵子和朱子柳说了,但这三人也没能说出一个所以然。
朱子柳把着易天横的脉搏,细细体会,良久才道:“小侄的脉搏非但没有任何衰减的趋向,反而愈来愈强壮有力,我看不用太过担心。”
樵子叹道:“我们怎么能够不但心,三师弟一辈子就这么两个儿子,小侄如今无缘无故昏迷不醒,我们做师叔师伯的,实在应该感到惭愧。”
朱子柳笑道:“二师兄不要着急,不仅你担心小侄的安危,我也同样担心。只不过我浸淫医道多年,多多少少能看出他现在处境是好是坏。你瞧他气色,已经恢复正常,呼吸节奏悠长有规律,实在不像有事的人。你还可以以一阳指力查探他筋脉情况,嘿嘿。”他露出一副极其兴奋的模样,让点苍渔隐、樵子和无色禅师面面相觑。
朱子柳确实在医道一途有不俗的造诣,古时文人讲究“不为良相,即为良医”,他自小习文读医,造诣匪浅,加上随一灯大师学了一阳指,对人体研究更加得心应手,医道造诣突飞猛进。
樵子一步走近,伸手捏住易天横的手腕,道:“我来试试。”
内力从手指延伸出去,进入易天横体内。一会儿后,他难以抑制地露出喜色,道:“郭大侠真不愧是郭大侠,在他的调教下,小侄的武功果然如此了得了。”
点苍渔隐也当即捏住另一只手,输送内力查探,发掘易天横经脉宽大坚韧,如果不是天生资质,也就只有后天内功练习慢慢改造才成。大武小武两人,小时候都在他们眼底下长大,什么资质情况一清二楚,所以把易天横经脉宽大坚韧的功劳算在了郭靖头上。
点苍渔隐大喜道:“等郭大侠回庄子之后,我们可要好好地感谢人家一番,把小侄调教的如此出色,这可是一份大恩情啊!”
易天横昏迷之后,无色禅师便带他来找点苍渔隐、樵子和朱子柳,而郭靖和陆乘风已经去处理英雄大会的相关事宜,晚点才能回来。无色禅师先入为主,把易天横当做武氏兄弟其中之一介绍给了点苍渔隐三人,遂导致他们一致认为易天横是他们侄子。只是不能分辨到底是大武还是小武。
真是闹出大笑话了,一旦真相被揭穿,恐怕他们四人以后见易天横一次尴尬一次。
襄阳至大胜关的路上,寒风呼啸,黄蓉把帘子放下,看着伏在她怀里的女儿。郭芙的眉毛弯弯长长,长在细腻的皮肤上很好看,这遗传了她的美丽,眼睫毛下一对大而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手上的红绳。
黄蓉想起自己年青的时候,也正是这个青葱美好的年纪,一时气愤下独自闯天涯。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没有当初的一时冲动,就没有自己现在美好的生活。或许人生总要有一段冲动才能打破现实的囚笼,得到意想不到的幸福吧。
自己当初能这样做,但芙儿可以么?
不禁心底有些为她担忧。
郭家的情况很特殊,在郭芙十岁以前,他们生活在远离世俗世界的桃花岛,郭芙十岁以后,他们举家迁到了襄阳这座边城重镇,郭靖镇守襄阳,她黄蓉操劳于丈夫和丐帮两者之间,郭芙在襄阳城里没机会认识几个同龄人,没经历过年青时该有的烦恼,却因郭靖和她黄蓉的身份地位备受宠爱,以至于性格中有些刁蛮,有些目中无人,有些被宠溺坏了以至于没有独立自主的要强性子。
要郭芙去闯荡江湖,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恐怕她就是最担心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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