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是犯了通奸之罪,将会以习俗和宗族的族规来严肃处理。”
唐逸眉头微蹙,大乾曾经颁布过法令:法不下乡。
所以,一般偏远村子,主要还是以习俗和宗族的族规来处理问题。
唐逸看着柳弘复,问道:“如何处理?”
“自然是浸猪笼。”柳弘复说道。
所谓浸猪笼,就是将人装进竹子或者藤条编的猪笼当中,然后用绳子吊起来慢慢地放入江河之中淹浸。
轻罪者会让头部露出水面,严重的就直接没顶,淹浸至死,这种刑罚通常都是用来对付通奸之人,所以在人们心目中还是非常支持的。
尽管宗族审理用浸猪笼属于私刑,但是大乾官府通常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有能力做出判决的,通常都是当地比较有威望的长老或者村子,而这些人一般地方县官是不会轻易得罪。
但唐逸却是个例外。
他直接摇了摇头,说道:
“此事不妥。除了通奸之外,苦主妻子已经身亡,柳成元还背负命案的嫌疑。
既然已经发生命案,本官乃是温陵县令,自然是要有所作为,不可能置之不理,否则岂不是会寒了百姓的心?
柳村长放心,抓柳成元回去,不过是走一下流程而已,本官也会继续查案,落实犯案人员。
等到被查出犯人是谁,洗脱柳成元嫌疑,自然会将他放回柳村寨,让柳村长用族规来处理问题。
不知柳村长觉得如何?”
柳村长原本想用法令拒绝唐逸,没想到唐逸直接用命案来堵住他的嘴,倒是有些小瞧这位沈家官婿。
柳村长看着唐逸,继续说道:“县令大人此番前来,定也是为了替苦主主持公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换另外一种方式处理如何?”
唐逸扫视周围的村民一眼,问道:“什么方式?”
柳村长直接说道:“我们柳村寨愿意赔偿,至于如何赔偿由苦主决定,不知唐大人觉得如何?”
唐逸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不行。”
竟然又被拒绝,柳村长气得脸色一沉,怒声问道:“有何不可?”
唐逸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向柳村长,
鄙夷说道:“若是有人将你妻子睡了,再将她杀了,然后说我陪你银两,你愿意吗?”
唐逸嫌弃道:“不愿意吧?你自己都不愿意,别人凭什么愿意?”
柳村长:“……”
柳村长直接被唐逸怼得哑火,气得差点吐血。
他雷霆大怒道:“放肆!!!”
唰!
村民再次将几十把大刀亮了出来。
贾似言吓得急忙躲到衙役们的身后,几名衙役冷汗直冒,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将腰间上的佩刀轻轻地抽了出来。
整个村寨在,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空气。
看着几十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唐逸神情终于是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他说道:“古语有云“惯子如杀子”,既然是作为一村之长,自然是要有眼界、有担当、有原则。
而不是这般盲目不堪,崇尚暴力,肆意妄为!
若像你这般不问是非,一味地纵容犯事村民,一味地无视放置,这其实就是在纵容他们犯罪。
最终只会害了柳村的村民,毁了你们整座柳村寨的!
他稍稍停顿,目光冰冷,扫向所有村民,说道:“柳成元今天我是一定要抓得,你们谁都拦不住!
难不成你们敢杀大乾的朝廷命官?敢与大乾为敌?”
夕阳落幕,黑暗将整座柳村寨笼罩,犹如一座死寂的村庄。河岸边的秋风变得寒冷起来,气氛再次变得极为压抑。黑暗底下,柳村长的脸色一变再变,脸上的皱纹犹如千万条沟壑纵横、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柳村长忽然间发现,他似乎才刚刚看清眼前的唐逸。
他不仅是不好对付而已,他更像是一条疯狗,谁若是敢招惹到他的话,就得做好被狠狠撕咬殆尽的准备!
杀害朝廷命官这个罪名,他们柳村寨担待不起。
柳村长可以继续跟唐逸对峙,但却不能将整座村寨搭进去。
他是柳村寨的村长,但柳村寨却并非他一个人的。
柳村长试着让愤怒的情绪平静下来,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闷温和一些,说道:“县衙大人说得有理……让柳成元出来吧。”
此话一出,
众人立马哗然,
看向唐逸时满是惊讶之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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