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汴州一路上冯笑始终在思索孟千秋死前说的话,她和杏林老翁同样是说了半句就被同种飞刀击中要害而亡,企图杀戚筱凤和杀他的人也许是同一人,即清明造访空容山的那名跛足者,他端详着手中的飞刀,若有所思。
孟千秋曾说他也是弃子,和冯家如何却还来不及说下去。
我与冯家到底如何?究竟是谁既要杀我,又要杀戚筱凤?
冯笑觉得甚为蹊跷,他隐约感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前兆,向来洒脱的冯三公子少有的坐立难安起来,或者,他心中已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唐立,我们马上回汴州。”
冯笑大声朝身后说到,手中缰绳挥甩,即刻纵马飞速离开洛阳城。
他们踏出九练堂时已是下午,这天夜里冯府却并非风平浪静。
冯迁因扬州生意的事在冯笑走后不久也出了门。除冯崧乔外,府里此时只有几名女眷。
汴州已下了两三天雨,冯崧乔的腿脚又有些旧疾发作,吃过晚饭便唤冯静给他施针稍缓疼痛。
如今家中但凡有人头疼脑热就总爱找冯静,她时常不胜其扰,不过冯崧乔面前她并不敢耍小孩子脾气,他一向严厉,对冯迁冯静兴许好些,对冯笑却尤其如此。全府上下认为冯崧乔是想让他接替武林宗主之位才会对他更为严苛。
冯静正缓缓在冯崧乔腿上穴位处旋动细软的毫针,他顿感痛麻有所缓解,轻靠在椅背上发问:“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都不见你人影。”
冯静一听暗叫不好,连忙搪塞道:“没啊,没干嘛,在读医书做新药呢。”
“是吗,那筱凤这两日怎么样,还适应吗?”
“不知道。”冯静立即淡然地回应道。
“你没与她一起?”
“她总和二嫂一块儿,我才不要和她们玩。”冯静面露不屑的说。
冯崧乔叹了一声:“你这孩子,总是不大合群。”
“不合群我也猜的出,她肯定整天在想三哥。”
“是吗?”
“肯定啊,老是去门口东张西望的,不就是想等三哥回来吗。”
冯崧乔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
“阿爹,他们什么时候成亲,时间定了没?”
冯崧乔突然低头笑了笑:“不急,等老三回来吧。”他说着稍活动活动了左腿,感觉比之前轻便了些,“行了,我觉得好多了,你回去歇着吧。”
“噢,那我走啦,阿爹你自己小心些,都一把年纪了也不要到处跑了,跟个兔子似的。”冯静调皮地冲他笑道,还学着兔儿的模样一蹦一跳推门跑走了。
冯崧乔不由笑起来,转念似乎又想到了别的事,嘴里突然沉沉呢喃道:“等老三回来……”
正如冯静所言,戚筱凤的确是掰着指头算日子,她等到第三天夜里也不见冯笑回家,戌时才刚过不久,便悻悻地准备熄灯早早睡下,想着说不定等明天醒来就能见到他了。
戚筱凤失神地望着橙红烛焰,就这么想着想着,她突然拍拍脸,用劲摇了摇头,心里莫名觉得自己十足像个深闺怨妇一般。
都怪冯笑。
她气鼓鼓的噘着嘴,正欲吹灭烛火之际,窗外突然响起两下敲击声。
“谁?”她问道。
可外头无人应答,而是继续响起“笃笃”两声叩击。
她走到窗口又询问了一句,回应她的仍然是轻轻的敲击。
难道是冯笑?
戚筱凤立即打开窗却不见一个人影。她伸出半个身子张望,只见夜色中影子窜上了屋顶,一路向冯府外面跑去。
冯笑一向爱戏弄她,说不定真是他回来了。
戚筱凤不假思索地夺门而出一路追去,忙不迭地溜出了冯府的大门。
谢槿兰正巧在院子里,远远就察觉似乎有不速之客,但没料到戚筱凤会这么快着了道跟出去,她循着两人的方向也快速追上。
“冯笑?”她叉着腰气喘吁吁地笑道,“别躲了,快出来呀。”
她又跑了几步,顺着沿街的大道往前走,边走边喊道:“你再不出来我就回去了!”
背后突然传来两声阴冷的笑,戚筱凤忽觉不对劲,只听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说道:“那我出来了,你可别后悔。”
他不是冯笑!
戚筱凤如临大敌,立即转身就跑,夜色下迎面竟飞来一枚飞刀!短短一瞬她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身体宛如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已心知无处可逃,可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金器相击,飞刀直接被打落在地。
戚筱凤定睛一看,一柄长剑正横在她面前,结结实实替她挡了下来,而剑身上有两个怪异的缺口。
“丫头,你还是这么不小心啊。”
身侧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随着长剑缓缓看去,顿时激动地叫道:“小山叔,你怎么来了!”
“我找冯笑有要事,过会儿再和你叙旧!”话还未说完他捡起地上的飞刀迅速追上那人。
冯府在汴州闹中取静之处,穿过两条街巷就是最繁华的庆虹街,那人对此地似乎极为熟悉,几乎没有绕路便从屋顶一路跑去,纵身跳入忙碌的街上,最终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无从寻觅。
关山回到戚筱凤处,谢槿兰和冯静也都赶了过来。
冯静皱眉说道:“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敢偷到我们家来。”
“我也是无意中才看到的,那人轻功极好,恐怕就是想把小凤引出去,敢明目张胆在冯家下手怕不是简单人物,我会派人去查。”谢槿兰仍警觉地在四下留意,唯恐还有其他人对戚筱凤不利。
“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他要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关山匆匆赶回了戚筱凤处,看到谢槿兰和冯静,“这两位是?”
戚筱凤向双方简略做了介绍,关山不由讶异:“你和冯笑已经……”
“没有没有。”戚筱凤连连摆手,随后忙询问道,“小山叔,你的伤好了?”
“没事,还死不了!”
“不对。”冯静走过去盯着关山细看,“你中毒了。”
关山低头瞧着她乐道:“这个小丫头厉害,不过我现在还没事。”他说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但突然脸色一变,脚下趔趄两步险些摔下。
“小心!”谢槿兰连忙扶了一把,冯静却嗤笑道:“怎么样,打脸了吧。”说着她指指关山问戚筱凤,“你和三哥要我配出解药就是为了救这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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