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向赫尔德复仇吗。”
一手好牌握在特洛伊手中,却被他打的稀碎。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能留在阿拉德偿还罪孽,已经是我最好的结果了。但我认为,你应当这么做——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活下去。”
“爱丽丝,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没有立场对我说这些!?我是狄瑞吉!是黑色瘟疫!是阿拉德人人得而诛之的肮脏使徒!”
“我不是你师父吗。”
“...”
长久的沉默后,特洛伊扶起了被自己撞到的椅子。
“抱歉,师父。这些事,我暂时还不想谈。”
带着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爱丽丝将手中的书本塞回了书架。特洛伊依旧没能猜透爱丽丝的心思,他只是意识到,那位传说中的吟游诗人似乎非常开心。
“那么,今天的学习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时间,让我们来聊聊脚下的孤岛,遗忘之地。”
也不等学生做出回答,爱丽丝便又一次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特洛伊发现,自己又开始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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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听多少次,爱丽丝都认为“国度”这个词,非常可爱。
她的故乡是魔界。在那块呈正面体的泰拉碎片上,没有任何能称得上国度的存在。这也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毕竟在那片土地上,缺少足以诞生国度的萌芽。
在爱丽丝看来,国度的诞生远比炼金人偶的构建简单。它所需的要素不过三个:人,共同的信念,荣誉感。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魔界的贫瘠程度,已足够让梦想成为笑话。信念?荣誉?那些温暖而灿烂的金色词语,对魔界的原住民来将,不过都是些无法触及的“太阳”。
自向佩鲁斯帝国皇帝献上“魔物与豺狼”预言的那天,爱丽丝便在阿拉德定居了。岁月轮转已渝千年,她时常思考,比起逗留不过百年的魔界,阿拉德大陆,或许才是她真正的家园。
以百年前机缘巧合为契机,她终于发现自己竟深爱着这片大陆的每一个国度,无论玛尔,德洛斯,还是已成为历史的佩鲁斯。
对那时的爱丽丝来说,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是“哭泣之眼.赫尔德”创造的人偶,是空前绝后的最完美人造生命体。人偶,不应拥有自我。
终于有一天,如同每一个完成了使命的老丢道具,人偶被她的主人很普通的遗弃在了“时空之门”。没有深情的告别,也没有过河拆桥,束缚着爱丽丝命运的无形丝线,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断掉了。
自那以后,爱丽丝便再没收到过任何来自“哭泣之眼”的信息。
冒险者们留下了爱丽丝的性命。她本人也明白,自己活着是为了赎罪。
得知遗忘之地的存在后,爱丽丝非常开心。
那是位于法罗湾中央的孤岛,不隶属于任何国度的荒蛮之地。
就仿佛狂想者梦中的世外桃源,这里没有四季的划分。源自不同季节的奇景静静环绕在拉古斯湖畔,仿佛真实存在的奇迹。雪怪,制造瘟疫的疯子科学家,如野兽般凶恶的肉食性植物,或是只在夜间活动的骷髅与活死人——怪物们是如何诞生于此,早已无人知晓。
无论怎么想,遗忘之地都不是什么适合安家落户的地方。但唯有这里,能令爱丽丝感到安心。
遗忘之地不过是片无主的孤岛。相比于魔法师公会,这里没有繁荣而喧嚣的街巷,更没有亲切淳朴的街坊邻里。但比起因凝视“太阳”的光辉而灼伤眼睛,爱丽丝宁愿眯起眼睛,去追寻午夜零零点点的星光。
她清楚自己是位魔界人,一位背负了无数血债的魔界人。像她这样的罪人,根本配不上阿拉德中闪耀的万家灯火。
也正因如此,没有人比爱丽丝更眷恋遗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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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比起诺斯玛尔,不觉得这里更适合你建国吗?相信我,就算是玛尔公国,也无法容忍领土被分割。”
结束了长久到令人绝望的叙述后,新的问题被吟游诗人丢到了学生面前。
特洛伊正捂着脑袋,双目无神的瘫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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