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澜险些岔气,愕然道:“你们不走?我可是倚晴楼的乱臣贼子啊。”
“哎,此言差矣!是大爱无疆的倚晴楼才对。反正苦竹都跟着我们多日,有什么图谋也早图干净了。况且费九关伤势未愈,本姑娘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能在贺兰行走?少不得要多麻烦王公子几天了。”
王星澜僵在原地,左思右想,忽而叹了口气,摆手道:“只要姑娘有良策。王星澜自可保护你们周全。”
柯一尘眼睛晶亮,靥如蓓蕾初绽,递出一只手道:“一言为定!”
王星澜望着那只如白玉般的手掌,暗想这姑娘化妆太过业余,哪有画脸不画手的道理?于是象征性的握了一下,“一言为定!”
费九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他一骨碌坐起身,发现柯一尘正坐在床边,远处门口还站了一位锦衣少年,竟是那位认错人的痴情公子王星澜。
“费大哥你醒了!”
柯一尘一声惊叫,握住费九关的手。费九关低头望去,只见她清俊的脸满是掩不住的风霜之色,不禁有些糊涂,讷讷道:“柯兄弟。这是在哪儿?”
柯一尘叹道:“一言难尽。你昨晚被黑龙卫的白罗一招打晕,幸得王星澜公子路见不平出手相救,才将咱们带出来。”
费九关惊讶地望向王星澜。虎目白罗的名号他也听过,就算在天地境中也是绝对的强者,这位公子年纪与自己相仿,竟有如此本事从白罗手底下救人。不过...自己怎完全记不清白罗长什么样了呢?好像当时一回头,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他挠挠头,苦苦回忆,仍然没有头绪。环顾四周,发觉少了一人,“苦竹姑娘呢?她没事吧?”
柯一尘与王星澜心中一紧,同时想:“终于问了!”
柯一尘当即身子抖了一下,握着费九关的手加了几分力道,一抬头,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费九关见状,心中蓦然发凉,急切道:“苦竹没事吧?”
“苦竹...她,她...”柯一尘张口欲言,忽地泪水奔涌,捂住了嘴,抽泣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门口倚框而立的王星澜见到此等表现,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好生厉害的演技。这位姑娘当真不是凡人。连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原来柯一尘给出的方法倒也简单。看苦竹遮遮掩掩,变装易容接近了费九关,显然不想要暴露自己身份。那就让她这个身份死了便好。这个身份一死,从此再无苦竹这个人。纵然王星澜的义姐晏空花想要接近费九关,只要她不想暴露,势必就要重新换一个身份。可重新改头换面,没了原本的患难与共,想要和费九关再亲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番打算,看费九关似乎对苦竹也有些朦胧的情愫。索性告诉他苦竹已死,将这感情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费九关一颗心如堕冰窖,只感到寒意在心头缭绕,头晕目眩,眼睛都有些发花。一把搂住柯一尘双肩,问道:“她怎么了?快说!”
柯一尘猛然被他抓住,心头剧震,脸色涨红。急忙低下头继续抽泣,悄悄对王星澜打了个手势。王星澜会意,狠狠一拳锤在门框。
咚地一声吸引了费九关的注意。只见王星澜喟然长叹,遗憾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怅然道:“那位苦竹姑娘在危急关头替柯公子当了一剑,已经...已经身亡了。”
他说罢还叹息一声,道:“姑娘情意深厚,为心人舍命。实在令人钦佩。只恨王某无能,竟不能保护诸位周全,累二位朋友惨死。实在有愧于两位...”
他越说情绪越浓,最后竟一仰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柯一尘心中暗赞:“这王公子不愧倚晴楼出身,有些灵性。”
费九关突闻噩耗,心中悲痛,只觉两眼发黑,几欲晕倒。柯一尘连忙扶住他,心疼道:“费大哥。苦竹为救我而死。柯一尘定要让白罗血债血偿!”
苦竹为救柯一尘而死,自然也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结果。如果不说成这样,费九关难免为苦竹的死感到愧疚。以他的性格,说不定还会终生铭记此事,这样过于糟糕。于是柯一尘商定苦竹是为救自己,好让费九关能稍稍理智一些。
果然费九关听闻此言,心神慢慢平复下来。紧搂柯一尘双肩,郑重道:“好兄弟!你能有此心,我很欣慰!白罗功夫高强,非你我眼下能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咱们勤练武功,必有得偿所望的一天。到时大哥陪你一同找白罗索命!”
柯一尘又被费九关搂住,感觉他炽热的双手箍住自己,不由得心砰砰跳。连忙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王星澜见事成,也轻松起来,前查看费九关伤势,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让费兄恢复。我这里有几颗药丸,或能助费兄早日康复。”
他打开瓷瓶,一股芬芳扑面。费九关光是鼻子一闻都感到身体舒畅许多,心知此药必定不凡,感激道:“多谢王公子。仗义出手,慷慨赠药。恩情费九关必定报答!”
王星澜连连摆手,笑道:“不必,不必。早日恢复,才能找白罗偿命不是?呵呵呵,费兄安心养伤便是。”
他眼光与柯一尘一触,各自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赞赏与狡黠,一股英雄惜英雄的惺惺相惜之情在两人心底油然而生。
忽然间,角落里传来一阵拖了长音的强调:“谁要找我师叔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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