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始终沉默的关浮沉忽然开口道:“在我看来,世间烦恼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无关紧要的事,另一种是无能为力的事。”
他突然说话让巫费两人都是一怔,不由凝神细听起来。只听关浮沉继续说道:“烦恼只能折磨自己。这两种烦恼解法只有一个,就是去努力。”
巫行云失笑道:“努力?”
“努力。”关浮沉并不是开玩笑,他认真道:“如果是努力就能解决的事,与其烦恼不如好好努力。”
巫行云忍不住道:“那如果努力了也不能解决,有待怎样?”
关浮沉道:“那就放弃。既然不能解决,付再多努力也只是白费力气。”
他目视巫行云,说道:“关键是你是否努力了。”
“刀兄说得好!”
几声笑,王星澜提着满满两大坛酒走来,笑道:“难得听到刀兄高论。在下佩服。”
关浮沉不理会王星澜,又陷入沉默静坐之中。王星澜尴尬地将酒坛放下,看看躺在地望天出神的巫行云,又瞧瞧费九关。看没人理自己,肚中暗自腹诽屋里的两位千金大小姐,脸强颜欢笑道:“常言道一醉解千愁。巫兄,莫要独自伤神,你我相识多日却无暇共饮一场,实乃憾事。今日趁兴,不妨...”
巫行云呆呆望天,直截了当道:“滚。”
他心乱如麻,正烦被人搅扰,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说。树下的关浮沉索性闭了眼,开始假寐。
王星澜的笑容顿时僵在脸。正当他几欲发作时,却听费九关哈哈一笑,“王兄倒是懂我。巫兄,既然遇了,不妨今天什么也不去想,喝他个痛快!有事明天再说!”
巫行云一骨碌坐起,似是下了决心,狠狠道:“你小子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寻死觅活,确实不是巫行云的做派!去他妈的!来喝!”说罢便伸手揭开酒坛,一个人闷灌起来。
关浮沉也睁开眼道:“也无不可。”
目睹此情此景,王星澜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来回几次,这才把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
这一顿酒足足从白天喝到傍晚。四人开始时都是自斟自饮,各喝各的。之后有了几分醉意,慢慢话开始多了起来。王星澜带来的两坛酒刚过晌午就已告罄,便差柳斜斜再去取酒。此地是倚晴楼的一处据点,仅有两坛存酒。又处荒郊野岭,没有店家。最后还是战芳菲念在王星澜是为自己办事,亲自出手跑了一趟,从数十里外的镇挑回四坛烈酒交于柳斜斜。
这在战芳菲看来是寻常事。可在柯一尘眼中几近神迹。一个娇小少女肩挑百十来斤的酒水,倏忽百里,快逾奔马。这份冲击着实刷新了她对轻功的认识。柯一尘忍不住问道:“你家功夫练得人多吗?”
战芳菲刚刚返回,全身香汗淋漓,答道:“不多。族里得了真传的也就几十人。怎么啦?”
“我在想。如果有几千几万人专门练这种轻功,送货岂不快了许多?你在贺兰北庭,想买南都的绸缎、燕云的胭脂,晚就能送门来啦!”
战芳菲扑哧笑道:“想什么呢!我家功夫不外传的!”旋即她指出了柯一尘的漏洞,“新款的胭脂绸缎天天在变,人在北庭如何能了解的通透?这边买了,那边又出新的。要是全靠轻功来传递消息,几千几万人也都活活累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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