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尘冷言道:“妙,妙啊!先叛珈蓝洞,再叛贺兰,最后又叛洪武。可惜令尊没有转投三山四舍,未能将天下势力全部叛一遍。如此看来背叛是会瘾的,一个人若背叛得多了,无论在哪儿都想叛一下。”
王星澜没有动怒,深深看了柯一尘一眼,继续道:“家父离开珈蓝洞不久,便遇到了一位乔装改扮,自南方来贺兰游历的年轻公子,那人叫做周庭安。”
柯一尘啊了一声,惊讶道:“荣亲王?原来他们早就相识!”
王星澜苦笑道:“岂止是相识。家父与荣王一见如故,结为至交。家父身为贺兰人,却到洪武为官,不是因为他忠于周皇室,皆因他与荣王是结义兄弟,受了荣王的极力邀请!”
两人顿时理解了王星澜口中所言王虚舟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是何意。原来王虚舟自始至终就是荣王的人,那么一切的背叛对他来说,都只是追随荣王的一部分而已。
“家父与荣王一同游历贺兰时,遇了家母。家母师承三山四舍,是智舍掌舍月照秋水梅子雨老前辈的座下弟子。三人机缘巧合下结伴同游,与摩天宫派出的高手斗智斗勇。就像,就像我们现在这般...”
他说话间扫了一眼两人,费九关只道他说的是如现在处境,笑着点头。柯一尘却心中一动,知道他意有所指。
自己是洪武皇室,也就是荣王周庭安的同族。王星澜是王虚舟的儿子,与当年的情景何其相似?她美眸顾盼,扫了费九关一眼,心想:“你却不是三山四舍的传人。你只不过是莽原的一只黑泥鳅!”
王星澜继续道:“我父母也是在那时许下终身。后来父母二人随荣王一同回洪武,闯下偌大名声,又有荣王作保,启庆帝便封家父为镇国将军,镇守当时的幽州边关。这一切本该如此继续下去,但是十七年前,荣王他...突然反了。”
柯一尘点头道:“那时我还未出生,听我兄长说,荣王趁我皇南巡,突然串联几个世家,起兵意图篡位。后我皇率神将返回,得南都百族和国韵学宫相助,很快就镇压叛军,荣王事败后在卓空殿**身亡。”
王星澜道:“此事疑点颇多,据家母所言,荣王与启庆帝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平素感情深厚,并无嫌隙。而且荣王也从未有谋反之意。而且荣王富谋略,虽常有天马行空之举,但行事从不空穴来风,总是深思熟虑才会出手,连家母也甚为叹服。可那次起兵却连事先沟通也无,仓促之极,完全不似他的作风,让家母难以理解。”
柯一尘道:“详细情况我也知道不多。荣亲王这个人我没见过便死了,究竟是什么也我也不知。可他叛乱是千真万确之事。这个咱们暂且不说,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打听一二。”
她的意思是打算回南都后去向启庆帝、昭明太子套话。王星澜心知恐怕世知晓荣王为何叛乱的也只有启庆帝本人,便点头答允,继续道:“事起仓促,家父镇守幽州,接到荣王诏书后立即起兵,星夜兼程赶赴南都。然而行至半路,便接到荣王**的噩耗。家父平生只忠于荣王一人,当即决定继续起兵,为荣王报仇雪恨。这就是你们所知的拥兵幽州。而后洪武举兵来伐,双方大战几场,洪武收回了幽州各地,只余下燕云一城抵死不降。这便是你们现在所知的孤城燕云了。”
费九关叹道:“王大哥。如此说来,令尊为荣王尽忠,的确不能说是叛徒。可你是否想过,令尊身居洪武将军一职,当为洪武百姓着想。贸然起兵,死抗到底,拒不投降南都。令生灵涂炭,无数将士战死沙场。这一切全因令尊一时意气,却又是令尊的不对了。”
王星澜不以为意道:“旁人的性命与家父何干?家父只关心朋友的生死,事起仓促,如何去权衡其它?况且家父乃贺兰人,恐怕在当时也并不以洪武百姓为己任。”他见费九关脸色好看,顿了顿,又言道“不过后来家父亦有此感,故主动退守燕云不出。我义姐只是燕云寻常百姓的遗孤,就是在那时被家父收养。对燕云百姓,家父可做到视如己出,只是荣王身亡,再想让家父为洪武效力,却是不能了。”
费九关明白他在说王虚舟固守燕云不参加山河局一事,叹了口气道:“这也无法可说。后来如何了?”
王星澜忽然困惑起来,说道:“后来的事,我也不大明白。十年前第四场山河局,洪武输给贺兰八州,幽州也在其列。贺兰屡次攻伐,但有家父与燕云诸位叔伯拼死抵抗,每次均铩羽而归。可是八年前仇斯年不知用了何种计策,竟骗得家父率兵马出了燕云,在这北峰州遭到贺兰重兵包围。家父带人突围,且战且走,直到齐云山境内被蒙归元追。两人激战十昼夜,家父终究还是败亡在他手中。嘿嘿,珈蓝洞终究还是清理了门户。”
“诶?死了?”两人惊讶道。
王星澜默默点头。
柯一尘皱眉道:“不是说要找他吗?难不成是要找你爹的尸首回去?”
“正是。”
柯一尘顿时觉得无趣起来,说道:“就为了这个?如此大动干戈,就为了一具白骨?你们若是光明正大些,黑龙卫难不成还会拦着你们?”
“就为了这个。这个才是重点。”
王星澜神色肃穆,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他郑重道:“因为我若得到家父遗体,我便能成燕云第二个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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