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悠悠与金无有以快打快,顷刻之间走了百招。
两人残影浮空,剑光四射,荻悠悠虽然为人迷糊,武艺却是在四奇卉中仅次于荷无擎。绝非金无有三两招便能收拾掉的人物。
金无有心里焦急,元神机虽有双奚、柔奴两人保护,按理说安全无虞,可那费九关昨日长啸,气劲着实深厚,算是个厉害角色。他不知费九关是打定主意要与元神机玉石俱焚,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道他单枪匹马去追元神机,想来倚晴楼必有什么厉害布置,因此颇为忧心。
斗了一盏茶的时间,眼见还不能拿下荻悠悠,当即后退两步,把剑一引,说道:“你既然不想打,那就罢斗如何?你让我过去,我也不与你计较。你愿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荻悠悠踌躇片刻,似乎在做权衡,末了摇头道:“你们伤了柳宗,我总得把你杀了,才好跟柳宗交代。”
她说得轻巧,好似自己是颗白菜般无足轻重。金无有怒气渐生,金剑一抖,语气转厉,“火狐金四从来不杀女人。你莫要不知好歹!”
荻悠悠奇道:“你杀不杀女人跟我杀你有什么关系?”
金无有见这少女懵懵懂懂不知所谓,当下一狠心,决意不再留手。火狐部独门剑法虹狐竞日手,整个人竟瞬间消失在原地,空中只飘出一句话,
“小心了!”
荻悠悠猛见对手凭空消失,不禁愣住,忽觉凌厉之极的剑气自四面八方袭来,如同疾风骤雨,让人躲无可躲,防不胜防。
她警觉起来,也是绝招使出,身体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像是水中月影,朦朦胧胧,几乎要随风飘散。
可是金无有这一次比之前快数倍,她竟也寻不到金无有真身到底在何处。正自迟疑间,猛然感到在这密集剑气中,有三股不同寻常的剑气分别击向她中下三路,如果说其余扑来的剑气是雨点,那三股剑气便如大河般宏阔。
她当即出剑,朦胧身影中迸发出一股充盈剑气,直冲那三股气劲而去。
当地一声,如斧钺击磬般的清脆长鸣。
荻悠悠周身朦胧的虚影被打散,身形变得凝实。金无有凭空出现在她身后,千万剑气也重归体内。
两人背对背,都各自保持着朝前刺的状态,一时寂然。
在这静穆之中,金无有转腕,还剑入鞘。
这个动作仿佛是一个信号,与此同时,荻悠悠身猛然绽放出一蓬血雾,接着是肋下、小腹、双膝......
血雾如烟花般盛开,不过数息,荻悠悠身已多出数道剑创,她张口呕鲜血,向前一倾便栽倒,金无有头也不回,淡淡道:“留你性命,往后说话做事要走点心。”
荻悠悠趴在地不住呕血,看着自己流出的血在地面蜿蜒积聚,默默地想:“点心?他为什么要提到点心?点心在哪儿?”
忽然耳边一动,听到天似乎传来一声鹰唳,四周喊杀声遍地,这声音已微不可察。她忍不住目光游移,心想:“哎呀,有鸟西南飞,熠熠似苍鹰。不对,那只鸟万一就是鹰,可就不是似了,唔,应该是鹰击长空......”
重伤了荻悠悠,金无有见元庆山正带着一群百川境护卫向自己赶来。他办事牢靠,按元神机的命令,已分出两组百川境有条不紊地协助军士抵挡倚晴楼杀手,场面虽然僵持,但也逐渐稳定。如此看来,只要再多些时候,便可慢慢把倚晴楼杀手们全部杀光。
他朝元庆山等人一招手,“都随我走!”
众侍卫轰然答应,紧跟着他向元神机离开的方向赶去。
待走到城门处,金无有猛地站定,挥手止住众人,眯起眼睛朝城门边看去。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都是屏息凝神,手兵刃又握得更紧了些。
城门处有两个人对峙,左边一人身材健硕,一身蓝衫,正是费九关。他手里多了一把非刀非剑的奇形兵刃,寒光烁烁,似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物,却是那柄照胆。也不知他是如何夺了回去。
而与他对峙的是双奚,却见她攥着右腕,双眸赤红如血,连肌肤都泛出红色,正自愠怒。
原来费九关一路追杀元神机。他已入百川境,又因凝元丹之故气劲浑厚,因此轻功也见长许多,一直追到城门下,终于看到了元神机三人的身影。
一见仇人,费九关二话不说,鼓起全身气劲,陡然直扑而去,一式虹销雨霁飞身轰向元神机后心。
双奚与宇文柔奴同时厉喝,左右一起出掌与他对。三人都是刚猛路数,这一掌激得气浪狂涌,元神机难稳身形,竟被吹得跌了个跟头滚出丈余。
二女合力自然远胜费九关,他就势翻身化去劲力,落地之后再度扑,雨式绝技再次施展,一招八方夜雨,化出漫天张颖,将二女笼罩其内。
宇文柔奴看他想以一敌二,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眉头一挑,肩膀耸动,山蛰巨剑插在地,她双手握剑,自下而一刺一搅,山蛰沉重,激起剑风似龙卷般横扫,把费九关这一招尽数破去。
费九关察觉到这剑势厉害,空手万难抵挡,当即一蹂身踩在山蛰剑,稍一借力再度退开。
双奚也拔出照胆,示威似的瞪了费九关一眼,宇文柔奴双手擎剑,森然道:“神机哥哥稍等,看柔奴杀了他!”
元神机爬起身,掸去衣泥土,扫了费九关一眼,摇头道:“这人古怪,每每都死不了。眼下不可被他拖住,柔奴留下,双奚随我走吧。”
宇文柔奴大怒,脱口道:“凭什么是她陪你走!”
元神机见如此紧张时刻她还纠缠不休,心里微感烦躁,脸却苦笑道:“那双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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