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韵清扫视四人,略过了费九关与柯一尘,首先将目光停在关浮沉身,赞许道:“好锋锐的年轻人。你便是洪武快刀无痕?”
关浮沉初见这位倚晴楼主相貌如此年轻,也不由得露出奇怪神色,好在他生性淡漠,不善表现情绪,淡淡回应道:“是。”
黄韵清瞥向他背后的巨剑,意外道:“宇文氏的山蛰剑,你败了宇文柔奴?”
关浮沉解下山蛰剑插在地,“不能言胜,终归是她失算一手。此剑与我无用,可交由你们处理。”
黄韵清从座站起,冲他微微欠身言道:“少侠义薄云天,出手助我倚晴楼。如此大恩,妾身难以言谢,日后少侠只需一句传话,倚晴楼当赴汤蹈火,以还少侠今日之情。”
关浮沉摇摇头,淡然道:“我来非是为你,也非是为倚晴楼。你不必谢我。”
他说罢只平静望向费九关,费九关心潮澎湃,竟有些哽咽,“关大哥......”
关浮沉微微一笑,“多言无益。”
黄韵清丝毫不以为忤,欣然道:“不论少侠目的为何,终归是帮了倚晴楼一个大忙,我明白如何处理。我观少侠似乎伤势不轻,可在倚晴楼暂歇,让我为少侠医治。”
关浮沉想了想,言道:“也无不可。”
黄韵清微微颔首,目光便投向长空破,沉吟道:“观你形貌,你是前几日越狱之人?”
长空破又冲她行了一礼,吞吞吐吐道:“长空破见过......义姐。”
黄韵清打量她一番,朝她所持那长枪扫了几眼,了然道:“黑枪纵横。你学的是义舍武功。”
长空破点头承认。黄韵清颇为感慨,“三山四舍之中唯有义舍没有执掌,倒也难为你了。”
长空破正色道:“我非是三山弟子,有与没有对我无碍。”
黄韵清明白她所言何意。她自己在智舍学艺时也是这般。三位师长只肯收养他们,但不愿自称为师父。所传武艺也是将秘籍交到他们手里,让他们自行领悟。遇到难关时最多只会旁敲侧击指点几句,绝不手去教。
这样欲盖弥彰其实是三位师长为了跟他们这些弟子们划清界限,不让他们成为三山门人。至于为何要如此,黄韵清自然是知晓其中隐情的,当下也不便言明,只点首道:“当是如此。你确可算得我义妹。这次你肯出力,做姐姐的很是欣慰。既是自家人我便不与你客套,待老二来此我再与你们分说。”
长空破很是赞同,他们三山一脉牵扯太多隐秘,许多事不好在旁人面前言说。等万书生到来,三人长谈一番那是最好。
黄韵清最后将目光转向柯一尘。费九关心中一凛,暗道终于还是来了!但见柯一尘双手抱肩,似笑非笑地看着黄韵清,罕见地一声不吭,只等她跟众人寒暄。
黄韵清见她这副得意洋洋有幸灾乐祸的模样,朱唇轻抿,笑道:“你瞧我做什么?”
柯一尘嘿然道:“瞧你能不能敷衍过去。”
这一次柯一尘串联各方高手前来支援,设局擒拿元神机,说起来她功劳最大。黄韵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避过的,但她又身负杀子之仇,究竟是恩大于仇还是仇甚于恩,两人自己也很难说清。
黄韵清眸子在她身转了转,故作叹息道:“尊驾前几日口口声声要灭我倚晴楼满门,话犹在耳,如今去而复返却是不辞辛劳来救援我等,如此行径着实让我不知如何应对。”
柯一尘下巴微抬,背着手道:“休要得了便宜卖乖。我该如何行事何用你来揣度。今日之事非我还你恩情,而是替我义兄了却恩怨。此事过后我义兄可就与你两清了!休要想再诓他替你卖命!至于你我,日后当再有分说!”
费九关微感棘手,他还是小看了这个义弟的性子。想不到她如此执拗,听这话意以后还要去寻倚晴楼麻烦。可他又如何能坐视王星澜寡母被人欺负?
他刚要开口,黄韵清却点头道:“好。你能有此言那最好。费九关可饶,但对你,我也不愿就此揭过,你我恩怨尚需定论。不过也不急在今朝,你所求之事我可应下。”
柯一尘白眼一翻,“不是我所求,而是你应做之事。”
黄韵清不去与她争辩,转而深望费九关。面对这个少年,她的心情颇为复杂。始终想恨他,可总也恨不起来。
她理了理心神,郑重道:“费九关,你也听到了。实际昨日你舍命救我,你我恩怨便已两清。今次你又为倚晴楼出得死力,我当还你一情,之后倚晴楼与你再无瓜葛,你便去吧。”
费九关与黄韵清接触日久,深知她的脾气。现在有柯一尘与关浮沉说和,她定然不会再追究此事,日后倚晴楼有难,自己纵然愿意出手相助,她也绝不愿意领自己的情。但王星澜身死确是柯一尘所为,自己如何能撇清?
他沉吟片刻,忽道:“既然夫人要还我一情,我想求夫人答应我一事。”
黄韵清目光一闪,奇道:“哦?你竟还有所求?不妨说来。”
费九关忽然俯身下拜,斩钉截铁道:“费九关愿奉黄夫人为母,还请夫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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