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姓少女却不理会几个同学的讨论,她秀眉颦蹙,喃喃道:“楼春雨。楼春雨。这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听茶村哥哥说起过......”
她念叨了几声,攸然想起,惊道:“啊!楼春雨!这人几天前曾在山桑州重伤了慕容大公子!”
“慕容大公子?慕容世兄?慕容宁?”
廖公子愣住,随即摇头不信道:“怎有可能!慕容世兄是何等手段,岂会轻易败于人手?”
杜姓少女笃定道:“千真万确。乃是家兄亲眼所见。还是昨天家兄回来后偷偷告诉我的。”
廖公子还想再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与艾公子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三分惊惧。
艾公子强自从容道:“再厉害也不过是寒门的泥腿子。任他如何跳脚,自有百族俊彦前去收拾。我倒要看谢墨林能狗仗人势到几时!”
始终没有多话的游有方皱眉,斥道:“二郎莫要再说了!谢墨林一个废物,往来亦是如此人物,可见谢家高门广大。以后莫要再招惹他。”
艾公子顿时语塞,脸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讷讷允诺。
谢墨林目送艾公子等人走远,心中怅然,叹道:“春雨兄,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墨林。”
费九关心头恶寒,“咱们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如此暧昧。”
谢墨林呵呵一笑,攸然道:“你都听到了?”
费九关点点头。谢墨林又问,“听到了多少?”
费九关道:“所信者,听也。而听尤不可信。我不管别人如何说你,我信你说的话。”
谢墨林颇为感动,忽觉姑姑说此人是贵客,看来是有其道理的。他惆怅道:“其实我是从国韵学宫退学的。”
“嗯?”
费九关一愣,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国韵学宫还能退学。
“初武境以下的学生,想进学宫难度很低。因此南都的世家大多会从小将后辈送入学宫,循序渐进的打牢基础。三年之后,。有志气的学生可以参加学宫大比,争取那五个名额。若自觉无此能耐,则可按部就班升入百川境的讲堂。不过那样就没有了天地境教授的指导,除非天资过人,否则只能按部就班的学习。”
“我就是从小被送到学宫。一路学下来,三岁点劲,六岁开脉,九岁就将五套基础剑法习全,十一岁时踏入了百川境。”
费九关震惊地看向谢墨林,难以置信道:“你是百川境?”
他见谢墨林脚步虚浮,精气涣散。始终当他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谁知他的履历如此耀眼,十一岁就成就了百川,着实令费九关汗颜。
谢墨林苦笑道:“从我十三岁开始。我生了一场怪病。从此气海再也不能提升一步。不仅如此,气劲反而日渐消散。如今我虽然境界是百川,可一身气劲和刚过点劲的武人也没什么区别了。既然无法学武,自然不能在学宫之中立足。我便退学到了如今。”
费九关探手捉住他的腕子,渡出一道气劲探查。果见他丹田气海空空如也,没有气劲存留。这跟他气海被废时的情况还不相同。他能感觉到,谢墨林气海完好无损,只是气劲不存。其它四肢百骸的穴窍也都正常无二。
他奇道:“世还有这种奇症?墨林兄你若不嫌弃,过些时日可虽我走一趟北地。我认识一位神医,或能诊断出你的病症。”
谢墨林连连摆手,似乎有些厌恶,“不必。人生不过百十年,何必整日舞刀弄剑?纵情山水美人也没什么不好。”
费九关并不赞同他的说法,一指远去的艾公子等人,“至少刚才就很不好。”
谢墨林遥望他们,感慨道:“这些人过去总跟在我左右曲意奉承。我当时年少得意时,也是目中无人。他们现在冷言冷语,不过是想从我身讨回旧债而已。我倒庆幸,你刚才没动手揍他们。”
“我该揍他们吗?”
谢墨林摇头道:“揍他们自然痛快。可你哪天走了,受罪的还是我。如此逞一时之快极不可取,细水长流方能安稳度日。”
费九关皱眉道:“你是不是把安稳二字看得太重了?”
这时远处又有一大群学生陆续走了过来,为首一人看到谢墨林,揉揉眼睛,喜出望外道:“谢墨林?你还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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