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飞起,喷洒而出的鲜血融入雨水中,淌过青石板,汇流入下水道里。
无头的躯体抽搐倒地,再也没人能分得清他是云烟双鹰还是别的什么人。
一旦开杀,费九关激昂地情绪骤然冷静。他剑锋一转,划向两名快攻而来刀手腕子,血水飚出,那两人手腕断裂,哀嚎乍起。他不做停顿,下一刻那抹剑影已飞掠向长松公子的要害。
生死之际,无暇犹豫。长松公子大喝一声,运起毕生功力,凝剑刺出!
然而费九关的剑势更加凶猛。长松公子就觉眼前陡然有一道剑光弥天极地,似乎无坚不摧,斩破了他的剑,从他头顶灌入,森冷寒意如一条竖线流淌,眨眼传遍全身。他立时失去了力气,僵在原地,停止了思考。
费九关收剑,错身而过,身后长松公子喉咙嗬嗬有声,陡然间从眉心处破开一条细线,顺延而下,血光迸现,长松公子裂成两半,凄凉堕落于地,看去极其血腥可怖。
云烟双鹰,长松四公子,尽数凋零!
费九关面无表情,将剑血迹抖落,望着围杀的人群。
“现在你们走不了了。”
被他目光所迫,除了受伤者的悲鸣,在场数百汉子无人出声。只觉得有浓浓恐怖从骨髓里向外透出,眼前人宛如嗜血修罗,明明是自己包围了他,却感觉像是被他包围了一般。
退?还是不退?
这个问题萦绕在所有人心头。但费九关没有再给他们选择,踏步向前,索命的剑光又开始闪动。
又是一串哀嚎!
......
雨水打落在地面,冲淡了地的暗红,却冲不散浓重的血腥。
费九关抛下长剑,走到巷子口,拔起插在地的照胆。
他全身湿透了,衣服沾满血迹,任凭雨水冲刷也难以洗净。
不得不承认,洪武这些年励精图治,举国尚武,的确卓有成效。首领身亡,这群人仍然敢与他死战,逼得他又杀了许多,这才终于击溃了众人的心理防线,四散奔逃。
他抬眼望去,巷子里一片寂静。微微吸了口夹杂腥味的空气,穿过满地断肢残骸,走到了谢公子家大门前。
宅子里听不出任何动静,他推开门,当先看到的是谢公子那面引以为傲的影壁,以及影壁那副楹联——
一松一竹真朋友
山鸟山花好兄弟
费九关呵呵笑了,轻轻拍了拍影壁,不小心在壁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手印。他尴尬地把手在身擦了擦,信步往里走,绕过影壁,忽然顿住。
谢公子的宅子前后一共三进,虽然不算奢华,但也颇为宽敞。第一进院子里没有掌灯,幽暗中,依稀可见通往正院的垂花门紧闭,门前有个人席地而坐,是个二十多岁的短发青年,手拎一个酒葫芦,正自痛饮。
他迈步走到院当中。短发青年放下酒葫芦,嘴角带笑,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左右角院忽然传出一丝细微响动,让费九关再次停下脚步。
他眼角余光扫去,就见左边角院里,一条魁梧大汉,手持双刀,虎视眈眈瞪着自己。
右边角院,一个身背长剑的青年静立雨中,雨丝似乎畏惧他的剑气,纷纷绕过他身降下。
费九关眸子一闪,小天地境!
这三人都是小天地境!
那垂花门前坐着的短发青年下打量费九关,饶有兴趣道:“我兄弟三人一直在听外面的喊杀声。很有意思。燕云一城之地,居然会有你这样的人物。”
费九关忽问,“既然听到了,为何不出去帮忙?有你三人相助,或许能杀我。”
短发青年摇头道:“不屑为之。杀你,沧浪三游足矣。”
费九关意外道:“沧浪三游?你们就是沧浪三游?”
短发青年站起身,颔首道:“古渡殷槐关。”
左边那条魁梧汉子双刀交击,发出当啷一声响,喝道:“啸江魏龙烟!”
右边剑客淡淡道:“望月韦东楼。”
费九关略有耳闻,这三人近些年名头极盛,是洪武均州的高手,属于寒门中人。他本以为这次围杀是南都某个世家主导,现在看来恐怕不那么简单。
“今晚寒门也有参与?”
“无论寒门还是世家,都是洪武人。”殷槐关淡淡道。
“有理。”费九关点点头,望向他身后紧闭的院门,“里面又是谁?”
“其他想要杀你的人。你进得去,自然就能知道。”
“好。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谢墨林怎样了?”
殷槐关笑了笑,再次重复道:“只要进得去,你自然就能知道。”
“好。”
费九关不再多言,他已然开杀,就不在乎手下多添几条人命,沉心静气,照胆寸寸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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