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韵学宫,山河园。
园内寂静无声,清风拂过,松柏沙沙作响,林立的墓碑静默,如一座座高山,安详地享受微风的抚慰。
李怀渊扫洒完毕,将扫帚归位,心满意足的回望一圈。今日阳光舒朗,被打扫过的墓园也没了沉重潇洒的氛围,反显出静雅幽旷的意味。
他点点头,非常得意今日的工作。于是摘下墙挂着的葫芦,拔开木塞,一股清香顺着葫口溢出,他舒心地提鼻一嗅,就把葫芦送往嘴边。
这时忽听墙有人夸张喊道:“好香!好香!”
李怀渊动作一顿,面露苦笑,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中葫芦,一甩手抛出,“给你。”
葫芦在空划出一道弧线,被墙人抄手接住。剑休迫不及待的狠狠灌了一口,由衷道:“好酒!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从哪儿弄来这等好酒。我跑遍整个南都,再没尝到这种味道。”
“下次你从大门进来,我就告诉你。”
李怀渊搬过一条长凳坐下,感受到园子里的微风流动,舒服的眯起眼睛。
●app下载地址xbzs● 剑休看他这样,莫名觉得心里一片安宁,于是平躺在墙头,后脑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悠悠道:“你还是决定动手了。”
李怀渊轻轻摇头,无奈道:“赶鸭子架。”
剑休笑了一声,“我记得次来时,好像就曾劝你动手。终究还不是听我的?”
“不同。”李怀渊道苦笑,“你下手虽狠,毕竟是洪武人。世家当时不满,最多也就是请动司徒师弟出手废了你,不会杀你。我与你打一场,你败了,世家有了一个台阶可下,也就既往不咎了。况且你我决战时,人人都瞧见了你的青锋剑诀。知道你是孟教授弟子,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但是他不一样。他虽是周老前辈弟子,却投身燕云。又打死打伤不少南都俊杰,还大闹樱桃宴。光凭我一场约斗,难保他平安。”
“既然保不下他,你何必要约他一战?”
李怀渊仰起头看了墙一眼,气馁道:“不拖些时日,他当场被群殴致死了。再或者与常天庆合归一处,那岂非万劫不复?”
剑休又灌了一口酒,笑道:“你好像很为他着想。”
李怀渊微微一笑,“他的为人你我去年在贺兰时也有听闻。难道不值得助他一臂之力吗?”
剑休揶揄道:“就为了这个?不是公主求你帮忙?”
李怀渊一怔,莞尔摇头,“公主若是出面,就不会有今日的事端了,何须我来帮忙?不过她若知道我俩决斗,恐怕会大发雷霆。”
他抬头想了想,悠悠道:“她一定会说,‘打,你俩爱打就打,打死为止!全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剑休听罢,嘿然道:“公主这性子,带劲!”
李怀渊只是笑而不语。
剑休饶有兴致道:“咱们去过贺兰。公主跟那小子之前感情很深,这点我都看得出来,想必你也不瞎。作为未来的驸马爷,你就不表示点什么?”
李怀渊眉头微微扬,“我该表示点什么?”
“反正你一个月之后要是假装失手把那小子活活打死,我都觉得可以理解。”剑休把酒葫芦拉远,清冽酒水落成一道白线,不偏不倚倒进他嘴里,他咕咚吞了几口,抹抹嘴,眉飞色舞道:“不过我觉得茶小钿对你的威胁更大一些。但跟一个女人抢女人,有失李君子的体面。以我混迹欢场的经验,建议都娶了,正好彰显你神枪的威力。”
李怀渊哭笑不得。忽然心生感应,得意道:“我看你还是管好自己才是。”
剑休一愣,“我管什么?”
说话间,两道倩影一前一后,走入山河园内。却是倚晴楼荷无擎、郁袭衣二女。
剑休骇然,险些从墙头栽下来,酒葫芦脱手掉落,李怀渊攸然伸手拖住,满意地揣入怀中。笑吟吟地迎了去,“荷姑娘,郁姑娘。好久不见。”
“见过恩公。”
荷无擎与郁袭衣恭恭敬敬冲他敛衽行礼,荷无擎淡淡道:“去年承蒙搭救,却不知恩公竟就是洪武李君子。是无擎眼拙了。”
李怀渊摇头道:“恩公二字休提。不过是偶然为之,不敢居功。当时不报真名,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二位休要责怪才是。”
去年松坪山决战之后。李怀渊与剑休、茶小钿三人悄悄北,寻找公主下落。在北新州偶然救下了假扮晏空花,被火狐。雪熊二部联手重伤的荷无擎与郁袭衣。也正是从她二人口中,才知晓了公主与倚晴楼的恩怨。这才在北新州拦杀公冶闻,替柯一尘挡下了最后一路黑龙卫。
李怀渊名头太大,俨然是洪武新一代希望,贺兰若是知道他踏足北域,必定想方设法将他除去。因此当时三人为了隐瞒身份,都是以假名示人。荷无擎伤愈回燕云后,将此事回禀。晏空花与黄韵清当时便已猜到那天涯客多半是李怀渊,只是没有明说,嘱咐荷无擎日后自有相见之期。
樱桃宴,李怀渊现身后荷无擎立即认了出来。这几日费九关伤势稳定,她便带着郁袭衣来山河园拜见。
荷无擎干脆道:“无擎此来一共有三件事。道谢,报恩,示威。”
李怀渊笑道:“谢,荷姑娘已经道了。至于报恩,大可不必。姑娘当时告诉我们柯一尘的消息,已是不欠我什么。”
荷无擎摇头道:“公子救无擎在前,杀公冶闻,挽救倚晴楼在后。于情于理,无擎都该偿还先生恩情——你站住!”
原来是墙头的剑休想要跑,被她一声喝阻。剑休挠挠头,笑嘻嘻道:“原来是郁姑娘跟荷大美人到了。有失远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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