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四合院内安静无声。不止是这一处院落,门前的巷子,乃至巷子外的整条大街都没有行人。
从昨夜开始,这里就被朝廷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
唯有通往四合院的巷子口站了十余道身影,彼此之间也不交谈,都肃穆地朝巷子里张望。
这时一道身影匆匆而来,是当朝文官之首慕容丞相赶至。洪武这五十多年来尚武风气大盛,老丞相也跟儿孙们一道学了几手养气的功夫,虽然八十多岁,但依旧健步如飞,把身后几个随从甩开老远。
他跑到巷子口,这才拄着拐杖呼呼喘气,歇了片刻,抬眼问身边的一员武将,“怎么样了?”
司徒老将军早早的就到了,他一身戎装铁甲,腰挎着宝刀,颇有老骥伏枥之态。此刻悠闲地拂了一把灰白的胡须,淡淡道:“人进去了。”
他鄙夷地看着这老腐儒,厌烦道:“你不去卓空殿,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我要亲眼看看这一位到底心性如何。不然不踏实。”慕容丞相直起老腰环顾一圈,文武百官、世家百族中的天地境高手们大多都在这里了,他依旧担忧道:“怎么不见御林神将?”
“神将全部留在卓空殿。与岳宗师一起保护陛下。”
“学宫的教授呢?”
司徒老将军一抬下巴,“那儿。”
对面的街边,又有十多位老者聚在一起,陆谷孙教授也在其中。他们身着学宫教授的服饰,同样一言不发望着巷子口。
慕容丞相脸色稍霁,却拿拐杖连连点地,摇头道:“这样进去还是太冒进了!要是出了闪失该当如何?”
司徒老将军虽然只有百川境,但脾气之火爆,犹胜自己孙儿。闻言一提腰刀,怒道:“他敢!十二营的御林铁卫就在城外待命。他要敢伤人,洪武就让他留命!”
慕容丞相楞了愣,指着老将军鼻子骂道:“鲁莽!真动起手来,这点人又够他几招!”
老丞相与老将军的争执仅限于巷子外,四合院里依旧安静。
费九关与关浮沉都习惯了早功,起得最早。正准备以招式相互切磋,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费九关过去开门。门外站了三个人,当先他便看到孟凡真那张郁郁寡欢的脸,连忙躬身道:“孟前辈。”
他目光瞥向另外两人。左手边的是一位披甲武将,约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眉宇间带着出身行伍的军人所特有的剽悍气质。这让费九关感觉熟悉,师父周蛮也是行伍出身,与他颇为相似。
中间的人一身明黄色长袍,发髻高挽,顾盼之间雍容飞逸,这人却是他认识的。
“昭明太子?!”
昭明太子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颇有冤家路窄的意思,皮笑肉不笑道:“她人呢?被你拐到哪儿去了?是不是也在里头?”
费九关愕然,“谁?”
昭明太子心思同样玲珑,一听他这句问心便安下来,知道皇妹还没有丧失理智,好歹对这小子隐瞒了一些事。
于是他话锋一转,高深莫测道:“当然是那一位。”
费九关立即明白他指的是谁,扫了一眼那间柴房,点头道:“还在。”
昭明太子也不多言,挤开费九关进了院子。三人也不让他通秉,就站在院子当中,安静等待。
关浮沉看看孟凡真,犹豫前道:“师,孟先生。您好。”
孟凡真扫了他一眼,淡淡问费九关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费九关郑重一揖,“正要回禀前辈。晚辈心意已决,欲往三山一行。前辈好意,恐怕晚辈无缘拜受了。”
他听了杨心的讲述,明白了三山并非是世人传闻的那样懦弱无能,反而一直在为洪武奔走。因此并不觉得去往三山是什么可耻之事,坦荡地向众人言明。
孟凡真似乎早料到有如此结果,哼了一声,“也罢。不过是受人之托,我也省了许多精力。”
关浮沉道:“我也与他一同前往。”
孟凡真拂袖,不快道:“我说了。你哪儿去哪儿,不必告诉我。”
关浮沉低头道:“是。”
那位披甲的将军看过来,忽问道:“你是不愿拜在孟教授门下,还是不愿留在南都?”
他站在院子里,总让费九关感觉格格不入。并不是这位将军身带有什么特殊的气息。而是单纯的觉得他——并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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