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映照南都,洒下金色的光辉。
四合院里的老槐树沐浴在阳光下,每一条枝桠都被镀一层淡淡的金边。
关浮沉蹲在院子里,心不在焉地挖坑,一边百无聊赖地看柯一尘指挥观莲和茶小钿收拾行李。
杨心走后,柯一尘忙不迭冲出了房间,催促众人不必久留,赶紧往去三山。
费九关原意是想等待杨心回来,可柯一尘态度坚决,拗不过她,只得勉强同意。
三山如今已是地处北域,与南都相隔千里。这一路多少要有些准备。这些事本可交给荷无擎来办,但说来也奇怪,倚晴楼二女自从半步峰决战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好像就此对费九关这位楼主义子不闻不问了。
既然使唤不动倚晴楼,柯一尘便带着观莲、茶小钿折腾了一午,街买了几匹马和乱七八糟的零嘴,这才满意而归。费九关却是中途言说有事,独自出门去了。
唯一的克星和隐瞒对象不在,柯一尘立马恢复了颐指气使的派头。唯他马首是瞻的茶小钿和缺乏主见的观莲自不必说,连关浮沉也难逃魔掌,被安排了一个替观莲挖剑的任务。
她见收拾的差不多了,扭头看到关浮沉还在院子里,不满道:“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磨磨蹭蹭。常天庆是挑你手脚筋了?”
关浮沉愣了愣,大概自从艺成后就没人敢对他这么说过话,显得很不习惯。要是现在武功未失,他绝对不介意抄刀给公主殿下修修嘴巴。
他低头瞅了眼,那日十九爷夺过鹦鹉剑后只是随手掷入土里,他循着十九爷扔出的洞一直往下,坑已经挖到小臂深,还是没见到那柄剑的影子。于是不咸不淡道:“你行你来。”
“我就不。”柯一尘撇撇嘴,仰头看天,费九关出门已经三四个时辰,让她有些焦躁,忍不住拿关浮沉数落,“他说要去山河园,你怎么就不跟他一起?你们青锋剑不是在学宫里吗?”
关浮沉又觉扎心。他始终以战胜师兄剑休为目标,现在沦为废人,被逐出师门,实不愿与同门相见。于是反问道:“你怎么不跟他去?”
柯一尘也不说话了。山河园是李怀渊常年待着的地方,当时在半步峰她脑袋一热也就罢了,现在哪儿还敢去自寻死路?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阵,都感觉有点尴尬,不约而同换了一个话题。关浮沉意味深长道:“你真打算与我们一起走?”
柯一尘叹了口气,索性出了房间,来到关浮沉身边蹲下。怅然道:“关关呐。”
关浮沉在她蹲下时就稍稍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听到这个称呼,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你叫我甚!”
柯一尘理所当然道:“咱们多少也算是朋友,我叫你关浮沉,不显生分吗?还叫你快刀?叫你一声大哥,你掂量掂量自己当得起吗?以后你也不用称我殿下,叫我一尘我也不介意。我呢,小关、关关、阿沉,你挑一个。”
关浮沉哑然良久,公主说得大方,可自己从没称过她殿下。无奈道:“叫我名字就行。”
柯一尘白了他一眼,别有用心道:“关关呐。去年你也在贺兰。我跟他的事你也都知道。我跟他走,这不过分吧?”
关浮沉埋头挖洞,“不是这个问题。昭明太子今天临走那句是对你说的,你根本去不了三山。”
清淑公主跟男人跑了,这怎生得了?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周皇室颜面扫地都是必然。要是被启庆帝知道,他们就算能顺利走出南都,在洪武境内也得被神将拦住。
要是启庆帝脾气差些,说不定还要视情况给费九关安一个大逆不道的重罪,不等秋后直接问斩。真要如此,费九关可谓千古奇冤,不明不白就被自己“义弟”连累了。
柯一尘滞了滞,嗫嚅道:“朋友一场,你想赶我走?亏得我还找人替你报仇去!”
“朋友一场,我是就事论事。”关浮沉不为所动,忽地捕捉到她言语中的另一些信息,挖土的动作停顿,“你当真去找了常天庆?派的谁?”
柯一尘现在却不想谈这个,秀眉颦蹙道:“我也不瞒你。那天在半步峰,我看到他输给怀渊哥哥,我心里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
关浮沉忽然站了起来,迈步就要回房。柯一尘愣怔道:“你作甚?”
“你怎么想,我没兴趣知道。你要是很闲,就把那柄剑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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