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痛快退下,门一关,茶小钿立即像中箭般栽倒在床,羞愧地捂住脸,在床不住扭动。
默默消化了半晌,这才缓过劲来,郁郁地想,“看来是花不完了!怎么办?难道要我把钱留给别人?不可能!我茶云裳就是吃饭撑死!把银子生咽进肚子里!也绝对不会送人!一两都不行!”
她一跃而起,穿鞋,推门走了出去,双拳握紧,还兀自嘟囔。
“一两都不行!”
......
第二天,南都发生了一起新鲜事。
城里十多家青楼同时接到帖子,有人出面要帮楼里的姑娘赎身。恩客提出的要求非常特别,只赎五到七岁的小女孩,赎完之后也不把人领走,一人发一盒价值数十两纹银的胭脂作为安家费。
让人震惊来人出手阔绰之余,老鸨们又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女孩在感恩戴德的同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腹诽——有这闲工夫,为什么不直接给钱?
有钱人的想法,真叫人难以捉摸。
哦对了,与胭脂一并送出的,还有恩客的一句话——
“小心点。别再变成野狗了。”
茶小钿一身劲装打扮,长剑背在身后,来到了茶府门外。
这里原本是她的家,依稀还有些眼熟,现在这里归二叔了。
今日茶府大门紧闭,谢绝外客。这是每年的惯例,今天是茶家任家主的忌日。作为任家主的同胞兄弟,当家家主茶昭文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携家眷哀悼病逝的亡兄嫂,以及那个流落在外,生死不知的侄女。
兄弟情深,令人潸然。
茶小钿望着朱漆的大门,满地点头。
很好,非常好。多亏了二叔惺惺作态,才给了她一网打尽的机会。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他是不是当我已经死在外面了?
茶小钿没有敲门,而是顺着墙根慢慢踱步,一直走到差不多茶府后院的位置才停下。
侧耳倾听,墙里有阵阵孩童的欢笑声飘了出来,伴随着大人的谈话,以及一两声犬吠。透着其乐融融,幸福美满,光是听到声音就让路人心里一暖。
“灭门是件技术活。关键在于不能留活口,一定要斩草除根,不能疏忽大意。”
茶小钿手摸墙皮,闭眼睛喃喃自语,“二叔有一个妻子,两个妾室,三个子女。嗯,这七口人一定要死,先从后院杀起,杀光家眷后再去找二叔。看到老婆孩子都死光了,二叔就不会想着逃命了。”
“还要吸取我的教训。做事要分主次,先杀孩子,再杀他老婆。对,就这样!”
她睁开眼睛,眸子亮晶晶的,好似两点寒星。一纵身,同跃而起,灵巧地**而入,落在假山后面,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了,但看到周围的景致,她还是有些恍惚,泛起一阵熟悉。记忆中那蒙着午后阳光的回忆涌心头,不禁下意识手按腰间,触到坚实的剑柄,情绪慢慢平复,迈步转出假山。
“你是何人?”
一名府家丁立即发现了她,疑惑地走过来。茶小钿扫了他一眼,倏然腰间冷光一闪,家丁捂住喉咙,痛苦地跪倒在地。
“二叔家的下人,应该也算是二叔的人吧?”
剑依稀残留点点血迹,茶小钿好整以暇地提着剑,歪着脑袋琢磨。
“汪汪汪~”
一团黄影奔来,却是一只哈巴狗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在她脚边打滚摆尾,憨态可掬。
茶小钿低头凝视脚边的可爱生物,认真思索,“二叔家的狗,是不是也算二叔的狗?”
剑毫不迟疑地落下,哈巴狗【】呜咽一声,被斩做两段。茶小钿甩了甩剑血迹,一脚踢开半截狗身,悠闲地向欢笑的源头走去。
那里欢声笑语不断,温馨且和睦。
茶小钿嘴角扬,忍不住轻轻哼起小曲,心中愉快地想——
笑吧,再笑大声点,多笑几声。
腥风血雨就要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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