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子在色盅作响如泉水叮咚,让人心性空灵。可开色盅的一刹那,心跳加速,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输赢已经全在其次,主要是较劲。
问心赌坊天字二号房的人,都是自己和自己在较劲。与其说是在赌博,不如说是在修心。一个人是如此,可以说是意外,人人都是如此,就不是巧合了。
若有如无,有一种节奏和规则,在这个赌桌上传递。上次来没有留意,这次却明确无误捕捉到了。
若有所悟,陈大梦改变初衷,认真做一个赌徒。
一个圈子,你要想走得进去,首先就必须入他们的心。不是征服,而是与他们同心同行。
所以,明明知道色盅里是5应该押大,这位怕老婆的大哥却正在押陈大梦也不动声色,跟风押小。
很快,这位老兄又输光了筹码。陈大梦也跟着输了近乎十五万尔特币,全都是跟风押注,他自己没自己做主押过一次,当然,押输也没有抱怨过一次。
他双手一摊,苦笑着对陈大梦说了声抱歉。
“十四殿下,对不住了,害得你输钱了。这最后一个筹码,我本来是要留作纪念的,现在就送给十四殿下了。”
“那里,是我害的老哥输钱才对,至少我进来前,老哥是赢家。不过,长者赐,不敢辞。这个筹码,我就收下了。”
“希望我走之后,十四殿下还能像上次一样大杀四方。”
“哈哈,我没那么重的杀气,我也走了。下次再来翻本,坏运气不会一直伴随我。”
“十四殿下说得好,就该如此,本该如此。告辞。”
不卑不亢,嘴里说着告辞,却并不施告辞礼,一如既往的洒脱,径直就走了。有清风在,这些人的信息,陈大梦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今天过来,却有意外的收获。
得到,一枚筹码。
刚一入手,陈大梦就知道这枚筹码不是问心赌坊的筹码,而是替换过自制的。看似和问心赌坊的筹码相同,其实,这枚筹码上,若隐若现,有一行字。
“帝子降兮北渚”
一般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而陈大梦是狱界夏国汉语言文化和文字的双料博士,岂能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这是湘君对湘夫人的称呼,称呼湘夫人为帝子是一种尊重。但是,后世,却把帝子做男性尊称。关键不在这个称呼,而在于这句话背后的“湘”字,它是“楚”字的代名词,而陈大梦,就是楚侯。
看来,摸到一条大鱼。
最关键,能够肯定和狱界有关系。
一时间,五味杂陈,有点地下党失去联系后又找到组织的感觉。
不熟的人,莫名打觉,就是无礼。细节决定成败,陈大梦也做不来多舌之人。他要走,却不能悄无声息。要表现的,去留无意,如梦无痕。
“清河,走,去找大掌柜,不能说话不算。”
举止恰到好处,声音自然平和。人生如戏,不谢幕,都得靠演。
上了楼,顾菟已经等在她们的房间门口。她们献唱,全看心情,谁能碰到,比押大小赢的概率还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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