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不时有凉风袭来,这个闷热的夏天,难得有了一丝凉爽。而我的心,一直是燥热的。
刑部公文已下,今日午时杨洪将会开刀问斩。虽然是意料中的事情,但事情来临,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同情心还是有的,小时候常看戏,刀下留人的场景经常见到,甚至期望今天也能如此。
法场就设在了这个市场正门的空地上,正前方竖起夺命旗,迎风飘摆,呼呼作响。一个木台子搭建在空地中间,一个木桩子安置在台上,后边是顺天府新搭建的一趟凉棚,正中间摆放着桌案,不用说,是官老爷坐的位置,左边的凉棚里,两名刽子手,穿着大红対衫,腆着肚子,露着胸毛,坐在八仙桌旁,喝着顺天府准备的酒。虽然喝着酒,怀里却抱着一把红布包着的鬼头刀,眼睛四处看着,不时说笑着。而顺天府早已按照时辰,在右边凉棚里,设立了香案,旁边张贴着处斩杨洪的文告,引得周遭的老百姓围观,大多数人不认识这个杨洪,只是看他官阶,不禁嘟哝道:“一个钦天监的官,能捞这么多,太厉害了吧!”亦有人道:“怕是另有原因吧!”有认识的,低声说着实情,引得不少人叹息,几个顺天府捕快听着“嗡嗡”声大,便过来驱赶。
我领着哈代,默默站在远处观望。平六哥却准备了贡品,早早地,就在台下等候。那日,我和平六哥说了孩子的事情,没有提杨洪,平六哥脸色苍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问我是否可以祭祀。我告诉他,我不再是镇抚使,他看我半天,一向严肃的脸,露出笑容,道:“那事情好办多了。”
所以,今天当我看见平六哥的时候,我还在想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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