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军果然发现瓦剌军撤退了,和谈成功了!?明军蜂拥而出,直接去找那条河,他们当中许多人,畅饮了人生中最后一碗水,瓦剌人杀过来了!
没有反抗,没有意识,大部分明军束手就擒,甚至被杀戮。瓦剌人屠杀前喊出:缴械投降!
明军没有抵抗,包括那些公侯,但瓦剌人的屠戮还是开始,三分之一的人死去,包括六十六名朝中大臣!
皇帝或许看透了生死,席地而坐,他的亲军,也就是锦衣卫,拼力抵扣蜂拥而至的瓦剌军,而亲军人数不过三百人,不断的有人倒下,愤怒的将军樊忠,大呼:我为天下杀此贼!击杀了王振。随即又领着残余的亲军和蜂拥而上的瓦剌军拼杀,几乎全军覆灭。皇帝被擒!是为土木之变!
林生缓缓说着,我们静静听着,我脑海里不时浮现着当时的情景,凶神恶煞般的瓦剌士兵纵马狂奔,杀戮着放弃抵抗的明军,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朝臣们,纷纷倒在血泊里。
皇帝被擒,奇耻大辱!
殷周听罢,若有所思,道:“林兄的话,听得出是话里有话呀!那王振当时气焰嚣张,视朝中大臣如草芥,处之而后快的想法大有人在,但敢把皇帝交给敌人,恐怕一般人没有这个胆子吧。若非是他绕道而行,皇帝还不至于被抓住吧,要知道,土木堡距离怀来城顶多一天的路程,可他们却停滞不前,还听说,不少大臣都恳求车驾先行入关,但王振坚决不答应。”
林生看他一眼,道:“世人皆以为是王振擅自改道所致睿皇帝被擒,你们可知,若取道蔚州经紫荆关回北京,可比从居庸关回北京近了六七十里地,只可惜半途而废。”
巴图一直没有言语,听到这里,说道:“这个确实是实话,经蔚州到紫荆关,然后来京城,确实近一些。”
林生笑着看巴图一眼,道:“还是商人精明,路途算得好!”我听了,心头一震,林生和我说过,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而是鞑靼的大官,至于瓦剌和鞑靼的区别,好像是蒙古部落的名称吧。
汪夫人一笑,道:“我们汉人有句熟语,无利不起早。商人就是这样,要算计路程。”
殷周呵呵一笑,道:“林兄,你说王振半途而废,那他到了怀来,就该让皇上火速进城,而不是停滞不前。”
林生重重一叹,道:“此时此刻,明军已是方寸大乱,试想这里本是内长城,大明的疆域,可援军皆无,而瓦剌人四面方,不时偷袭。大家都是小心谨慎前行,不敢擅自离队,万一怀来城落入瓦剌人手中,岂不是自投罗网。想来也是他们算计错了,以至于第二天全军覆灭。事实也证明,怀来城早已陷落,那时大雾弥天,可惜这些人还蒙在鼓里,拼命往这边赶,走了大半路程,才知道这个消息!”
说着,不住垂头叹息。殷周倒满一杯酒,亲手递过来道:“林兄,这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嗟叹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来,我们喝酒!”林生爽朗一笑,喝了杯酒道:“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虽然经过土木一战,大明元气大伤。但亏得宪宗皇帝父子,六十年间,励精图治,又恢复了几成。”
顿了顿,又道:“只是可惜三大营精锐尽失,以至于今天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对付狼子野心之敌,还是绰绰有余。”不用说,这话就说说给巴图等人听的,我用眼角扫了一眼巴图等人,他们听得入迷,脸上并无其他表情。殷周道:“昔日宋太祖因汴梁城无险可守,要把都城从开封挪到洛阳,宋太宗不肯,宋太祖说燕云十六州皆在契丹人手里,中原地阔,契丹铁骑朝发夕至,兵临城下,国势不稳。宋太宗来了一句,国家安危在德不在险!宋太祖沉默良久,说话虽如此,终归百年之后给子孙留下祸患,迁都之事不了了之,结果,金人铁骑攻入汴梁,靖康之耻千年未有。大明自诩沿习大宋衣钵,为何把都城定在这里,昔日太祖目光锐利,定都金陵。就算天子守国门,也不过是行在。只是那位英宗皇帝,却去掉了行在二字,在这里扎根了。土木之战,大明依赖的火器尽失,而且军心不稳,真担心有一天,再来一次华夏之耻。”
林生哈哈一笑,道:“先生有何高见?莫不是让我们迁都!”殷周轻轻点头,道:“我们都是乡野村夫,塞外游子,说错了也无妨,大明不该定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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