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小若见张继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地说来,临了还不忘打躬,不由得看他入了神,若是在以往,这等捎带呆板的姿态做派,她一见就会反感,此刻却感觉怎么也看不够,想到此节,不由得摇头暗笑。
李大肚子张口言道:“昔年武当张真人亲口点检武林,列出了‘四掌三剑神拳’流传至今日,世人只知武林有‘四大神功’,可惜呀,可惜!”张继闻所未闻,听了个惊奇。
李大肚子张口缓缓言道:“那位道人,却是终南山上的高人,他所使的剑法,真是‘天、地、人三才剑法’之天剑啊,加上你两位结义兄弟,方为三剑。”
正说话间,后面端来七个小菜,张继本不是个精细的人儿,不管哪样,碰着就吃,又搬来美酒数坛,吃将起来,大刀山的几个起初各都一阵拘谨,几晚酒下肚,既见张继浑无半点架子,做菜的那个又得了小若的几句夸赞,这才大起胆儿来,只不似起初般粗陋了。
小若倒是精神好转,得知宣儿无恙,倒是胃口稍开,吃了不少,又觉得这汉子手艺不差,便轻轻弄醒小紫妍,两人吃饱喝足,抱着女儿在椅子上相拥着不一时便将她哄睡着了,有殷勤的弄来被褥,盖在二人身上,一众汉子又一阵豪饮。
张继又向老叫花子询问“千手千面”宗白元,一边的小若,面色立时难看起来,张继只道她又想起过去来,便嘱咐她早睡。
这边老叫花子面漏尴尬,众人这才明白,时才一阵豪饮,老叫花子所饮之酒,莫说是三口,少说也上了百口,张继只得作罢。
这边白三刀嚷嚷着要就地拜师,旦增纵然是个外来和尚,诸人也怕少不得规矩束缚,张继面前,他们也是在不敢放肆,选来选去,只有这位老叫花子合适,李大肚子是丐帮中人,又是帮主的师兄,拜在他的门下,再合适不过,嚷莱嚷去,众人决定弃了大刀山,只有一样,却不做叫花子,又趁着酒性,弄下香案,请张继和旦增和尚作保,一来二去,竟然弄到了天亮。
次日清晨,张继瞧着小若气色不见好转,心下略有着急,又苦于不懂医术,想到为今之计只有快快赶去与诸兄弟会合,三弟医术举世无双,一瞧便知端的。
当下略一收拾便要告辞,番僧旦增与李大肚子言道:“左右无事,张大侠若有需要,我等愿同行。”张继大喜,这一路之上,难保不发生什么意外,我孤身一人正好多个帮手,当下感谢不已。
天色放晴,伸足间一夜积雪早就没及膝盖,好在众人武功傍身,行走不算吃力,张继背起小若走在当头,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紧跟着是当真和尚,怀抱小紫妍,一行十人走在雪地上,转眼出了深山,来到官道之上,总算好走了些。
张继原本打算到了镇甸之上,再雇个车马,积雪纵然再深自己不惧,现下拖家带口,又有病人,怕是吃不消,忽然听得背上小若几声咳嗽,张继慌忙放下看时,却是几口鲜血喷出,面色早就发青。
旦增和尚与老叫花子抢上前来,大叫道:“这却是中毒之相。”张继闻言心中一阵刺痛,看来昨夜那妖人给的,却不是什么解药!当下去了棉被,隔着衣服,一股雄浑的真力由后背灌了进去。
李大肚子言道:“离此不远,便是我丐帮山阳分舵,待我走上一遭请高人前来医治!”又对着旦增和尚言道:“还请大师在此护法,我去去就回!”旦增闻言嗯了一声,那老叫花子使开轻功早不见了。
剩下几个大汉在旁边清出一片空地来,有的使了刀剑砍倒一旁的树木,生起了一堆火来,几个围坐在火堆旁,张口安慰着小紫妍,小姑娘当真懂事,却也不哭闹。
过了半个多时辰,小若缓缓醒了过来,又见老叫花子引了大大小小一众乞丐,赶着一辆马车走来,众人连拉带推,转眼来到跟前。
一个浓眉的中年花子见状大惊:“好厉害的毒!”又一抱拳,对着众人说:“在下丐帮陕西分舵副舵主周在庆,我丐帮山阳分舵离此不远,还请各位移步,咱们再作计较!”张继一声道谢,早就抱了小若上车,旦增和尚随手把小紫妍扶上车棚,盖好了棉被门帘,便把在车上低头向前拉。
车内的小紫妍带着哭声问道:“爹爹,娘亲的病会好起来的,对吧?”张继心下一酸,半晌答不出话来,小若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咳嗽道:“傻闺女,娘亲只是受了些风寒,睡一觉就好了,爹爹的本事那么大,很快就会医好娘的。”
一众好汉连拉带推,那牲口也没使上力气,就把一家三口带到了丐帮分舵,一个三进的宅子倒也气派,张继哪里在意,只随着引路的连奔带跑,将娘儿俩抱进了一个内眷的卧房,周在庆也不避讳,当着张继的面扒开衣物,使了银针在后背上一顿扎法,又叫一个中年的婆子端来热水,拿出几粒黄丹嘱托服下,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请张继厅上说话。
张继来到厅上,却见客位上方空着,显然是有意留给自己的,下方才坐着旦增和尚一人。主位上方端坐了李大肚子,下方空着周在庆的位子,白三刀等人坐上了主家位子。
张继并不落座,抱拳对着李大肚子、周在庆二人躬身一礼,深深地言道:“多谢丐帮诸位英雄的恩典。”二人抱拳还礼,张继落座,低下头来,周在庆言见状对这李大肚子言道:“也不知师伯的这位朋友怎么得罪了‘湘西四恶’,此毒却是出自‘追魂判官’无疑了,端的厉害无比,若非这位夫人先服下滋补的还丹,又经过高人内功调息,只怕扁鹊再世也无救了。”这话虽然是对这李大肚子说得,却是说给张继听的,张继回过神来,却也就听出这是位心直口快的磊落汉子,一旁的李大肚子,却嫌他言语生硬,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周在庆立马有所意识,慌忙抱拳赔礼;“在下是个粗汉,向来口无遮拦,还请这位壮士莫要怪罪!”张继又岂会计较这些,思量着这位舵主方才的话,缓缓言道:“方才我确实用功调息了一番,只是这灵药还丹,却从何说起?”李大肚子惊道:“若非昨夜那贼厮给的不是解药,而是滋补一类的还丹,夫人服后见醒,却是还丹的功效。”旦增和尚应道:“合该如此!”
张继心下又是懊恼,又是焦急,慌忙问道:“敢问周舵主,内人可有性命之忧。”周在庆言道:“若是方才运功调息的果是尊驾,但有尊驾在,凭这等精深的内功助息调理,一月之内,可保性命无忧。”
原来李大肚子来去匆匆,只叫人准备车马,吆喝着去救人,连来人的名姓,也未详说。李大肚子这才一一引荐一翻。
张继心乱如麻,只顾低头沉思,周在庆见状言道:“张大侠放心,夫人那边暂由我屋里头的照应,周某也粗通些药理,待我先开上几味药,观察两日再说。”张继闻言心下感动,抱拳道:“何敢劳动夫人,张某实在过意不去!”
周在庆哈哈一笑,开口道:“既然是我大师伯的朋友,便是我丐帮的贵客,张大侠不必如此。”当下又摆开酒宴,为众人压惊,张继哪里还有食欲在,胡乱应付了几筷子,便起身告辞,来到后堂换下了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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