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却是渐渐相谈甚欢,反倒冷落了欧阳春。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春的心里却油然而生一种淡淡的酸涩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却又挥之不去。
趁两个年轻人离开的时候,欧阳春笑着问陈红。
“你是杭州人,怎么会熟悉上海?上海可是我的老家哟,我比你熟悉的。”
陈红笑了笑。
“怎么说呢,我也不瞒您了,我大学有个闺蜜是上海虹口区的,她经常和我讲起上海,而且有一年暑假,她留我在她家住了几天,所以,我对上海还算熟悉。”
陈红撒了一个谎,其实没有什么闺蜜,而是她大学时处的男朋友,大学毕业前分的手。
陈红的男朋友叫邓凯,是地道的上海人,高高瘦瘦,很帅气,深受女孩子追捧。和邓凯在一起,陈红曾经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和满足,两人在一起了三年,陈红本来以为这辈子就嫁给邓凯了。
可是在毕业前的一个晚上,陈红和邓凯坐在校园南侧的一处草坪中,一起商讨毕业去向的时候,两人激烈地吵了起来。
原因是邓凯一门心思想回上海,苦口婆心劝陈红和他一起留在上海,而陈红却想离杭州远一点,确切地说是想离杭州的那个家远一点。
两人谁都不想让步,却又都不舍得彼此分开,最后就抱一起哭,稀里糊涂中,在校园的草坪里,陈红把自己给了邓凯。
后来,也就没有了后来,邓凯还是坚持回了上海,而陈红也义无反顾地选择去了东北,远离了杭州,远离了上海,远离了自己痛恨和伤心的地方。
这一切,陈红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她也不准备说,只想让这一切都烂在肚里,埋葬在轮回的岁月中,因此,她才对欧阳春编了一个谎言。
陈红并不想欺骗欧阳春,但她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她觉得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她认为善意的谎言是可以被人原谅的。
夜色渐渐浓了,火车刚好驶过一片原野,车窗外面彻底变成了一片黑暗,车厢里并不明亮的灯光显得弥足珍贵。
或许都是年轻人,品性类同,容易沟通,陈红已经与几个年轻人打成了一片,睡在中铺的两个年轻人也从铺位上下来,几个人正围在小桌旁打扑克。
尽管广播已经提醒快要熄灯了,几个年轻人却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
欧阳春一个人想躺下,无奈床铺被两个年轻人占着,想躺着已经成了非分之想,自己又被陈红冷落,这让欧阳春心里莫名其妙地渐渐生起怨气。
虽然欧阳春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生气,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股怨气始终堆积在他的心底,让他心情总是有些烦躁。
欧阳春有心提醒一下年轻人,但见陈红玩兴正浓,担心扫了陈红的兴致,只好一忍再忍,已经反复几次起来去车厢连接处透气。
可是,欧阳春几次又都被烟气熏了回来。
车厢连接处此时聚集着十几个人,每人手中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飘在空气中的烟雾辣得人睁不开眼睛。
欧阳春不得不回到车厢里,一个人站在过道中,面向车窗外,望着车窗外黑黢黢的夜空。
终于等到熄灯了,车厢内顿时一片黑暗,欧阳春借着从窗外路灯透射进来的微弱的光亮看护着他和陈红的皮箱,却见四个年轻人站了起来。
张鹏问陈红。
“我们去水房那里玩,你去吗?”
陈红显然没有尽兴,但考虑到夜已经深了,一个女孩子和几个男孩子混在一起,总是有些不合适,于是,黑暗中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太晚了,我也困了,要睡觉的,你们去玩吧。”
张鹏冲另外三人一挥手,四个人走出卧铺间去了水房。
欧阳春慢慢走回铺位坐下,用手平整了一下褥子,将被子展开,坐在床边脱鞋子。
陈红黑暗中悄悄笑了笑,说到:“这一晚上真难为您啦,站累了吧?”
欧阳春苦笑了一下,继续低头解着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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