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鼓里的傅韬还不知道张忠明俩人这次回家又拿了几只鸡。
这些小事在傅韬脑海中如过眼云烟,不值得一提了。但他不知道,从不斤斤计较的他,已经让占惯便宜的张忠明俩口子变得肆无忌惮、变本加厉,甚至最后发展到贪婪成性、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傅韬的性格与早年的家庭环境、家庭教育密不可分,在傅韬多年的人生信条里为人处事要坦荡磊落。傅家父母对他们严格教育,他们兄弟姐妹从小就养成了为人正派、做事手脚干净的好品质。一般来说,傅家兄弟间拿个东西都要跟家人打个招呼,为人坦坦荡荡,做事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这不,一门心思想着让家人吃上土鸡的傅韬听从妻子的建议,一下抓了10只鸡,宰鸡、拔毛、开膛破肚、清理内脏,熟能生巧得忙碌起来。
俩人结婚以来,家里收拾鸡鸭鱼肉的家务活都是傅韬来干,胆小的伊郁喆只能打个下手。10只鸡收拾干净也得一个来小时,等收拾干净傅韬也感到腰有些酸了。
打下手的伊郁喆也没闲着,忙着清洗完10只鸡后,又开始清扫地上的鸡毛鸡杂等,傅韬忙着给馕坑烧些煤炭待会要给添加的柴火当火种。
这时,两辆黑色小轿车一前一后驶进院子里,哗啦啦一下从车里下来九个人,叽叽喳喳得跟傅韬俩人打着招呼。
“五叔、五舅母好。”
“五嫂子好。”
“哈哈哈,五嫂,你现在打扮简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
……
伊郁喆放下手中的活,赶紧迎上前笑着跟每个人打着招呼,同时很有眼色得扶着手脚不太麻利的婆婆,搀着她老人家慢慢往前挪动脚步。
公公婆婆已经十多岁了,傅家老爷子身材魁梧高大,大方脸,脸上那对已经长到眼角的长寿眉格外引人注目,话不多,很威严,傅韬的外貌长得就随他的爸爸了,尤其是那浓眉的眉形和长度。
婆婆长得娇小玲珑,不到一米五的个头,白皙的皮肤,满头银发,从老人五官可以看出老人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伊郁喆将腿脚不方便的老人扶到沙枣树下早已准备好的躺椅上,让老人落座休息。
看见两个小姑子双手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伊郁喆不好意思了,埋怨道:“昨天不是电话里专门交待了,这里啥都有,你们人过来就行了,一家人破费个啥?”
小姑子小霞笑着说:“嫂子,你这是土鸡土特产,我们准备的是虾蟹,是洋货,土洋搭配,饭菜花样多。”
小姑子梅子放下手中的大小包,张口问道:“嫂子,今年菜地都种些啥?”这些年住在楼房了,已经好些年没吃上自家人种的蔬菜了。
“你喜欢的菜啥都有,瞧,篮子里就是我早晨刚摘的,新鲜着哩。”伊郁喆指指墙角的竹篮。
梅子一见,从篮子里抽出一根新鲜黄瓜,用手搓了下鲜嫩黄瓜表皮的小刺,咯吱一口吃了起来。
两个小姑子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小霞比自己大三岁,梅子比自己大一岁。俩人都性格外向,爽朗直率,从不会拐弯抹角,有时说啥,不会藏着掖着,做起事来也干脆利落、磊落大方。
伊郁喆与两个小姑子相处非常和谐,三个人经常合起伙来挤兑不爱说话的傅韬。
“梅子,赶紧动手做午饭,待会老爷子饿了又要骂人了。”手脚麻利得将拿来的食物按照熟食、生食分类归整的小霞,扭着头对顾着吃黄瓜的妹妹嚷嚷道。
家里人都知道,嫂子伊郁喆不太会做饭,今天这顿饭还是霞子掌厨。
一提起老爷子,顿时几个人忙碌起来,洗菜的、切肉的、蒸螃蟹的……幸亏厨房空间还算大,大伙忙起来也不显得拥挤。
傅韬搀着早就嚷嚷来果园看看的自家老爷子,在果园、菜地转悠一会儿,毕竟老人年纪摆在那里了,没一会儿老爷子就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傅韬内心不是滋味,老人家真的老了,想想这两年自己把日子过成这样,内心更加自责了。
他把两个老人扶到自己卧室的大床上休息,腾出空来,傅韬端起放着三只鸡的大菜盆来到院子树下的仙桌上。从厨房取出一个粉色小塑料筐,开始动手腌制土鸡。
拿出塑料筐里的孜然、辣子面、食盐等调料,倒到一小碗里,用手搅拌均匀,抓上调好的料开始往土鸡上抹,里里外外涂抹均匀。
这时伊郁喆端来一碗刚剁碎的皮牙子维吾尔语称洋葱为皮牙子,这碗皮牙子里倒了点啤酒,傅韬抓起掺和着啤酒的皮牙子碎末往鸡肉上抹,这样腌制的土鸡才别有一番味道。
涂抹均匀后,用大锅盖盖上鸡肉蒙上一会儿,又避免苍蝇飞进来。傅韬又拾起馕坑旁早已劈好的一截截木材往馕坑里面添,添得满满当当的,将烧着的大块煤炭火种从下边的小口里塞进去引火。
接着他又忙着用抹布将烤鸡用的圆形铁架擦干净,身边围着在宁西市上班的六弟和四哥家的一对儿女,他们好奇得看着傅韬烤鸡的程序。
这几年,傅韬和伊郁喆俩人回宁西市不时给他们送去几只馕坑烤鸡品尝,烤鸡皮酥肉香,别有一份滋味,大伙都喜欢吃,但从未见过烤鸡是如何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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