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亏的张忠明想想也是,前天看老五没答应给自己借2万元说话时的表情,看来,他是铁了心了。得,回去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想想办法寻摸个好理由跟傻老五借钱。
不行,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吧,大老远的来一趟空手回去不是白来了吗,放下酒杯又开始给妻子出主意了,“明天早上回,下午杀两只鸡收拾干净。”
一听张忠明终于吐口了,不在这里纠缠了,傅方连声应着:“行,你说啥都行,只要明天回去,别说杀两只鸡了,就是杀五只鸡也行。我可不想在这里受罪了,冬天上厕所都不方便,屁股都冻得跟冰块一样凉。”在宁西市过上城里人生活没几年的傅方,忘记了她这大半辈子都是在宁北县的农村生活的,那时冬天是在院落后面的简陋破墙下上的厕所,还不如果园的厕所呢,至少是两间小屋。
在生活上善于积累经验的傅韬当初在盖厕所时,没有像农村其他人家一样,挖个坑,周围用木板或铁皮遮挡。他把果园的厕所盖在了防护林里的水渠上,把五米长的水渠用标号高的混泥土抹成了半圆形水泥面,在上面用砖块盖了两间带有屋顶的小房子,平时给防护林浇水时,水流把里面的粪便冲到下游的树木下面,既省事又干净还能给杨树上农家肥,伊郁喆初见这个简易适用的男女厕所时,夸奖傅韬干了件一举三得的聪明事。
不知好歹的张忠明得寸进尺道:“那就拿5只鸡,给3个孩子一人一只,咱们自己留上两只?看样子老五下午不出去,你当着他的面,一下抓5只鸡,咋说?”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的,现在大冬天的,傅韬受了伤后好像也没出去办事的打算。昨天下午,他的最后一针也打完了,当着老五的面一下拿上5只鸡,怎么也得顾忌他的存在。
“那有啥,前天跟他要2万元都没给,别看他当时那样,心里对我愧着呢,拿5只鸡还不应该。”面露理所当然神情的傅方煞有其事分析道。
不过她分析得一点没错,多年的姐弟,她这个当姐姐的把弟弟的心思掌握的再清楚不过了,她简直就是傅韬肚子里的蛔虫,要不这么多年,她拿捏起这个弟弟那是要多顺手,就多顺手。
张忠明不放心得交待,“下午抓鸡时,眼睛亮着些,别整天眨巴眨巴着眼睛抓的都是小鸡,上次那几只你咋抓的?都是小鸡,今天一定逮着大鸡来抓。”
“就你事多,上次那几只鸡咋小了?”傅方笑着辩解。
陪着傅韬吃了午饭,吃了个鸡丝挂面,昨天清炖的鸡已没几块肉了,俩人见傅方两口子没出来吃饭,也懒得搭理他们。傅韬下的挂面够四个人吃的,锅里的饭给傅方两人留下,锅里一半鸡肉留给了傅方他们,饿了,不用叫他们,自然会出来吃午饭的。
吃完午饭,伊郁喆没有休息就开车往麻扎子村赶去,在傅韬面前强颜欢笑。可是孤独一人时,内心的伤感如洪水般肆意横流,流着眼泪望着刮雨器不停得刮着雨雪,开得很慢很慢。
大概是自己开得太慢了,后面的车子发出刺耳的长鸣声一辆辆超过了自己。车子如蜗牛爬行般来到麻扎子村地界时,迎面驶来一辆装载30来吨煤炭的大货车,因为道路湿滑,以60多码的速度正常行驶。
拉煤大货车后紧跟着一辆三菱越野车,车上的司机看着对面伊郁喆的小轿车如同蜗牛般爬行,做出了超车的准备。
这边的伊郁喆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看着对面大货车后的一辆越野车打着左转向灯在快速超车。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干脆就让前面这辆越野车把自己撞死吧。脑海产生这个可怕念头后,中了邪一般下意识加重右脚踩油门的力量,右手熟练得将三挡提高成四挡,她驾驶的小车突然似脱弦的箭一般猛的往前冲。
眼前的越野车离自己越来越近,伊郁喆血脉喷张,马上就要解脱的快感充斥着整个身体,像个勇士般开着小轿车异常兴奋得迎接前面那俩厚重越野车的冲撞,没有一丝躲闪,5米、4米、3米、2米……
左边是拉煤的大货车,前面是超车的越野车,三辆车紧紧相邻,手中的方向盘一动不动,自己的车在规定的道路上正常行驶,眼看就要到了解脱的时刻了,伊郁喆闭上双眼,右脚使劲将油门踩到底,超速飞驰……
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越野车上的小伙子是一位开车多年的老司机,当他看到对面小车突然加速时,顿感不妙,坏了,前面小车司机是个找死的家伙。
小伙子赶紧踩刹车同时朝右打了一把方向盘,电光火星闪烁间,越野车车头左边紧贴着伊郁喆小车边,剐蹭到小车的倒车镜;右边车头紧贴挨着火车车厢左侧的尾部,相差不到一厘米距离就出现碰撞现象。技术高超的小伙驾驶着越野车在大货车车尾和小轿车之间一躲而过,一场车祸幸免。等小伙子躲避危险处于安全之地时,浑身的汗湿透了内衣,心跳如雷久久无法平静。
闭上双眼视死如归的伊郁喆没有听到两车撞击的声音,睁开眼一看,眼前依然是滑湿的路面,没有一辆车,越野车犹如插上翅膀似的不知去向。自己安然无恙、毫发无损,顿时失望透顶。但是又有点庆幸,刚才闭眼时,老妈妈慈祥的面孔、儿子青稚英俊的脸庞突然跃入脑海里。
生活就是这样,云卷云舒、昼起夜伏,无论生活过得怎样,举步维艰也好,悠然惬意也罢,都得继续下去,时间不会因为你的坎坷或顺心而为你停滞脚步。
时间过得飞快,麻扎子村迎接完年底的各项检查,也即将迎来新的一年。刚送走最后一批检查组,伊郁喆和队员们都松口气。这天是傅韬的53岁生日,伊郁喆下午请了半天假到果园去给丈夫过生日,只要明天早晨上班前赶回村里就行了。
手头比较拮据,她到乡里一个维吾尔族妇女开的一家蛋糕店买了两个袖珍小蛋糕,又买了两瓶啤酒,总共花了不到20元钱。出门时想到车上的黑豆嗅到蛋糕味道肯定又馋的直吐舌头,返回去又买了一根一元钱的火腿肠。
上了车,给黑豆撕开包装皮,将火腿肠扔给它。黑豆开心得直摇那短得几不可见的尾巴,前身紧贴座位上,用前爪抓住食物,屁股高高撅起,吃起火腿肠的姿势格外滑稽可笑。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来往的车辆压成了光亮顺滑的冰面了,稍不小心就会侧滑,幸亏前段时间抽出时间换了雪地胎,雪地胎稍微宽点,纹路深,轮胎紧紧抓住冰滑的路面,在上面行驶安全多了,否则这么光溜的冰路自己真不敢开车了。
50来公里的路程整整开了一个半小时,用爬行的速度开到果园时,已经下午六点了。依然老习惯,伊郁喆首先从后备箱拿出积攒的狗食分配给孩子似的讨要礼物的毛孩子们,拿着傅韬的生日礼物走进房屋,一进屋,眼镜被屋里的热气烘烤的布满白雾。
傅韬赶紧走向前扶着眼镜上布满白雾的妻子,让她坐到沙发上,接过妻子递来的小礼物。伊郁喆取下眼镜用手擦了擦上面的雾气,这时也闻到屋里洋溢着鸡肉的香味。
知道妻子过来给他过生日的傅韬下午就宰杀一只大肥公鸡,做了个清炖鸡肉,放了点咸盐,几块姜片和一根大葱,再也没放其他作料,可是依然香气逼人。
晚饭,茶几上一盘鸡肉、一盘切成片的皮牙子,两瓶啤酒,如此而已。俩个人吃着香喷喷的清炖鸡,喝着啤酒,没有了昔日丰盛的生日餐,可以用寒酸简单来形容。但两人很开心,吃完主食,一人一个没有巴掌大的袖珍小蛋糕,吃小蛋糕烘托生日气氛,算是给傅韬过了53岁生日。
这时,远在上海上学的儿子淼淼打来电话祝福爸爸生日快乐,傅韬打开手机免提键,一家三口通过手机开心得嘘寒问暖,屋外寒风刺骨,屋内暖气洋洋。
房屋出售抵债的事情傅韬与妻子一直没有告诉儿子淼淼,生怕懂事的孩子有思想负担和压力,影响了学业。伊郁喆给儿子的生活费数目也没有减少,微信转生活费的日期也没有推迟,儿子淼淼丝毫没有觉察到家里的变化。
天黑了,傅韬往铁炉里填了满满一炉子煤炭,对着已经躺在床上的伊郁喆说道,保鲜库里的7吨红盖露苹果已经被六弟媳妇推销出去了,价格适宜,按照买方要求已经定量包装好了。不过对方拉运苹果的大货车明天早上七点就要赶到果园,九点前离开果园,要赶到明天上午两点前把苹果卸完。
一听苹果能卖上2万多元,伊郁喆劲头来了,真是家里需要钱的时候。可是700个箱子就凭他俩啥时候装完呀?9点前装完根本不可能。
看着妻子发愁的样子,傅韬宽慰到,下午已经联系了老陈、库尔班江等5个人,装车不用愁。关键是下午对方又来了个电话,700箱子不够,再增加50箱子苹果。
这样保鲜库红盖露苹果基本销售完,就剩下7吨寒富苹果了。今年蜜脆才零零星星结了一点,红盖露苹果和寒富苹果开始挂果了,第一年挂果,产量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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