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的大门被轻轻地推开,那娃娃脸的侍女走进来禀道:“大王,李先生和吴将军前来问安。”
少年刘宠回过神来,从记忆中已经辨别出了这娃娃脸少女是陈王最宠爱的侍女铃儿,而她口中说的李先生和吴将军则是王府的管家李辅和护卫统领吴匡,也就是王府的郎中令。
“让他们进来吧。”
“奴婢遵命。”
侍女铃儿盈盈退出寝殿,转眼一位头戴梁宽身着儒服的文士和一位身披铠甲的武将走了进来,这二人正是李辅和吴匡,陈王刘宠的左膀右臂。
“拜见大王。”二人一脸激动地拜倒,还未等刘宠答话,吴匡就激动地两步迈到刘宠的床前,声音哽咽地道:“大王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末将了,大王这都昏迷一个多月了,要是再不醒来王府都快乱套了,整个陈国也要乱套了……”
“咳咳”
李辅轻咳了两声,吴匡脸色一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止住了自己的语无伦次。
“吴将军,大王刚刚醒转,你说这许多话会影响大王休息的。”李辅将双手拢在儒服的袖袍中说道。
……
少年刘宠见这二人的样子,吴匡的话似乎也言有未尽,这当中应该有什么隐情,而自己醒来发现记忆中最为倚重的国相魏愔却不见来,按刘宠与魏愔二人主仆相得的关系,国相魏愔应该第一个过来拜见的。
“魏国相为何不见前来?”刘宠于是问道。
按理说,汉朝诸侯国的国相是诸侯封地的实权掌握者,而魏愔能甘于投靠,也可以说是由于有着共同的志向。当然也有魏愔对朝廷的失望,有对陈王的倾心,毕竟当今天子汉灵帝也是从一介河间王骤登大宝,可灵帝登基之后天下愈加糜烂,而这位陈王贤德……将来未必没有机会问鼎。
吴匡秃噜了下嘴皮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宠看了看李辅。
“哎……”李辅长叹了一声,无奈道:“大王刚刚醒转,还望保重身体,莫要操心他事,王府之事,在下定当竭尽所能为大王打理好的。”
刘宠继续盯着李辅,二人四目相对,李辅咂了咂嘴,只得继续答道:
“自那日祭天以后,大王昏睡一月有余,而这月余之间,我陈国已风云突变了,国相魏愔已被罢职,目前被关押在陈县大狱……”
“这是何故?”刘宠睁大了双眼,急不可耐地问道。
……
李辅于是将事情的头尾一五一十道来。
原来是朝廷宦官和党人得闻陈王私下祭天,纷纷上书状告陈王谋反。汉灵帝在众口一词之下,向“阿父”宦官张让询问,“陈国进贡历年无有短缺,陈王何故要谋反啊?”
张让低垂着脸,轻声细语地答道:“恐是惧渤海王之事重现陈国,故而生出反心。”
“刘悝那等小人,朕复了他的王爵,可他许诺的钱财却不如数兑现。”灵帝振振有词,一脸气急伸手在案几上重重拍了一掌,道:“那个吝啬鬼,死得活该。”
“确实该死,各诸侯在封地享福,而朝廷又被世族、党人把持,他们不知陛下之艰难,同为高皇帝子孙,竟无报效皇室之心。”张让应声道。
灵帝似乎意识到话说岔了,转而回到陈国的问题上,“那陈国之事该当如何?”
张让秃噜了下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为难地答道:“陛下,奴婢这等宦官不得干政啊。”
“朕让你说你就说。”刘宏脸上似乎有几分得意。
“遵命。”张让答道,“陛下啊,陈国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可将国相魏愔罢职下狱,派中官往陈国一探究竟,若陈国谋反之事属实,可将陈王等一干人缉拿入京问罪。”
刘宏恩了一声,点了点头,“派中官前往探查准奏,可这陈国相被罢职,新任国相阿父可有人选?”
张让那双阴鸷的眼睛转了几转,答道:“陛下,师迁可任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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