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宠放下毛笔,将纸上的墨迹吹干,最后一遍《论语》抄写完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好纸,这书抄起来就是快。”刘宠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新纸书写就是方便。”钟繇也在一边说道,可就不知道他是在说刘宠这么快就完成了蔡邕布置的作业,还是说自己用新纸练字练得爽。显然钟繇是说自己,看他书案上一堆写满了字的纸就知道。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糟蹋,别人现在一纸难求,这么贵的纸你就拿来练字,真是暴敛天物。”
“殿下得了吧,别欺负我不懂,就这纸张造价才几个钱,几块树皮,说一本万利都是对殿下的侮辱。”
……
次日一大早,刘宠前往太学找蔡邕交作业,钟繇抱着刘宠抄写完了用线装订好的《论语》。
刘宠一进入太学大门就引起了轰动,刘宠完全不知道他现在俨然已是太学的风云人物。看着一群又一群的太学生像追星一样朝刘宠这边冲了过来,刘宠感觉头皮发麻,立即拉着钟繇就跑。二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蔡邕的院子里,正好转弯一不小心一头撞到了蔡邕,刘宠抬眼一看,蔡邕眼睛都绿了。蔡邕带着唾沫星子就开始数落,“看看你们两个的样子……这成何体统……夫子曰居移气移养体,这哪里还有半点太学生的样子。”
“祭酒恕罪,学生知错了。”二人赶紧告罪。
“学生知错了,学生前来交祭酒布置的功课,三遍《论语》已抄写完毕,请祭酒检查。”刘宠说着,从钟繇手中取过线装《论语》。还没等刘宠递上去,蔡邕只瞅了二人一眼,就没好气地说道:“殿下,君子不欺人也不自欺,老夫没见有一道书简,抄写的《论语》何在?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
还没等刘宠解释,蔡邕一张嘴连珠炮似地继续说道:“殿下可还记得初入太学时的儒论、五经论,现在太学诸生因殿下的五经论分作两派,一派赞同殿下的说法,一派反对。两派时时辩难,针锋相对,老夫都快压不住了,不知殿下该如何收场?”
原来刘宠初入太学说的那些话,至于儒论还好,翻阅《荀子》一书都可以查到,而五经论就被有心的学子记录了下来。随着抄录越传越广,太学生就分成了两派,两派时时辩难,太学再无安宁,这让蔡邕忧心不已。
刘宠还以为那件事过了就过了,没想到影响这么大。
刘宠见蔡邕说完了,递上抄写的线装《论语》,恭敬地说道:“祭酒息怒,这是学生的功课,请祭酒检查。”
蔡邕接过来随手一番,发现是用目前洛阳盛行的新纸书写的。用纸书写和这种新纸蔡邕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没见过有人能把书写的纸张这样装订,蔡邕不禁想到,如果天下的书籍都用纸张书写,用线装订起来,那将是多么便利,这对读书人来说将是梦寐以求的事啊!
蔡邕不禁感叹,这陈王殿下不是给自己带来惊吓,就是带来惊喜,可惜此子虽天生聪慧却走错路了。
刘宠继续说道:“至于太学生辩难一事难道不是好事吗?理当然是越辩越明。”
蔡邕摇了摇头,心中感到惋惜,此子果真是走错路了。“殿下以为这是好事吗?太学生辩来辩去,天下的士子们早晚都会加入进来,到时人心惑乱,无所遵从,恐怕这大汉就乱了。”
刘宠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此事不难,圣人所著经典,时间久远,文字多有错漏,有经义不明之处实属正常。祭酒何不向陛下上书,召集天下大儒,重新校正经义,刻为石经,立于太学门前,以为天下示范,使天下士子皆有遵从。”
“对呀!”蔡邕一拍手,差点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老夫怎就没想到呢,老夫每每研习圣人经典,也多感文字错漏,若此法可行,将利国利民啊。”
蔡邕拍了拍刘宠的肩膀,晃了晃手中拿着的线装《论语》,不温不火地说道:“殿下能想到正定经义,还能弄出这种线装纸书,聪慧是聪慧,不过这字写得真不怎样。”
刘宠哪里知道蔡邕此时内心对他的欣赏,无论是正定经义,还是线装书,这可都是造福天下读书人的大好事。此子年纪轻轻,将来必定不凡,为了不让刘宠翘尾巴,蔡邕才压着内心的喜悦,找了个由头打压一下。
“祭酒不仅是天下大儒,还是书法大家,若祭酒不弃,刘宠愿拜祭酒为师学习书法之道。”刘宠郑重地说道。
这倒是让蔡邕很意外,此子虽说走错了路,但尚可教诲,如果收为弟子,严加教导,或许会有所改正,这或许对天下都是件好事。于是内心便有了决定,“既然殿下有一颗向学之心,那老夫就收你为弟子。”
钟繇在一旁听了,显得比刘宠还高兴,立即跑到房中倒了一杯茶端出来递给刘宠。
刘宠跪到蔡邕面前,将茶举过头顶,说道:“弟子刘宠,拜见师尊,请师尊喝茶。”蔡邕接过了茶,喝了一口,说道:“既入我门下,日后当尊师重道,专心学业,不可荒废。”
“弟子遵命。”刘宠说着,重重磕了三个头,就算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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