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那段记忆,余风骨也忘掉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扑克牌,发呆。
等到红绸子把牌一张一张发到他手上,余风骨嘴角留血,他用手揩去。
红绸子“你感觉到了痛苦?”
余风骨点头,他“记忆为什么是筹码。”
红绸子摊开手上的扑克,一张一张的理清,他“为什么?因为记忆是累赘呀。”
他仍在理牌,旁边的一位也开始理牌,但他一言不发。
红绸子“如果不彻底根除累赘,那么凤凰涅盘就也谈不上。”
余风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到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在第二局开局,余风骨码好了扑克牌。
破破烂烂,又不堪一击。
他寄希望于另一位无口的农民,但全局下来,几乎是红绸子的单方面碾压,这另余风骨越来越沮丧,他不想在失去任何一段属于他的记忆了。
虽然他忘了刚才他失去的记忆是什么。
可是斗地主,余风骨知道的,局势几乎不存在任何逆转的可能性。
他手上没有任何可以产生压制效果的扑克牌,这让人很沮丧,但是事实。
等到红绸子扔下最后一张牌,他撑开双臂,张开双手,笑着“你们输了。”
这次抽取记忆很快,快到余风骨没有任何感觉,痛苦,或者是悲伤。
这另余风骨产生一丝奇怪的感觉,他竟然荒谬的感觉到庆幸?
余风骨望着他的上家红绸子,他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在一场必输的局里?
虽然他知道自己,只赢过一次,便是在不义山那个恐怖的洞里,爬出来,在雨夜遍布的夜晚,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正因为他在雨夜里冲破泥土,满手是血的从尸骨堆里爬出来。
所以余风骨不信命,他比谁都要不信命。
但此时,看着手上的牌,余风骨陷入沉思。
这是第三局,仍然由赢家红绸子发牌,余风骨有一瞬间想要扔掉手上的牌,想要用尽一切办法,打破这个世界。
但他忍住了,因为他没有办法打破这个世界,只能跟着貌似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制造者红绸子打牌。
之后余风骨一局接着一局输,直到第十局。
他仍然逃脱不了输掉的魔咒。
但这是,红绸子开口“这一会,允许你看一次。”
余风骨慌慌张张的踏入脑海,迎面而来的正好是一段记忆,时间是一段特殊的日期。
他永远忘不了,但那只是曾经。余风骨悲戚的感到自己要失去这段记忆。
那是一,理应很平常的一。
气正好,风和日丽,门前的老树光秃秃的,风瑟瑟的吹。
余风骨醒来的时候便看到窗外的这番景象。
屋内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盘崭新的糕点,这对余风骨来,是很重要的生活驱动力。
他马上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阿娘会把糕点做好放到桌子上,因为以往任意一次黄大娘都会看着他吃完。
桌上的糕点是黄大娘昨刚试验的新品,这对余风骨来,是值得庆贺的好事情,一方面他做黄大娘糕点的试验品由来已久,这已经是第六百次余风骨尝着黄大娘的新品。而另一方面则是黄大娘不管做什么样的糕点,味道的触感都是一级棒。
余风骨坐在桌子旁,他看到盘子下面压着一张字,等到拿出来看,上面是黄大娘的字迹。
写着:风骨,要吃完哦,还要给我写很多很多的感想,这是我呕心沥血设计出来的糕点呢可是!
余风骨看着上面洒脱又带着娟秀感的字体,不免笑出声来,同时心中也涌出一股暖流来。
国家正在开战,便是在那历史悠久的不义山上。
本来战事吃紧,府中上下都是压抑的气氛,只有黄大娘一直在做糕点,以往属于她个人特色的甜中带苦到如今便全成了甜,余风骨不懂,只是觉得黄大娘由原先给几个人做,变成给全府上下的人做后,好累。
余风骨不想她那么累,但每次想要帮衬黄大娘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空档帮助到她。
现在想来,黄大娘应当还在他专门做糕点的屋子里忙活着吧。
但这五百九十九次,黄大娘都看着余风骨吃完她试验的新品,唯独这一次却不在,使得尝邻一口糕点后的余风骨,没了兴趣。
余风骨放下没吃完的一块糕点,穿上厚实一点的衣服,打开房门。
便看到有点点的雪花降落在他的门前。
余风骨望着仍然风和日丽的空,然后关上房门,走出去,向黄大娘的厨房走去。
那里是余风骨最常去的地方。
等到霖方,余风骨却发现空无一人,各色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整个地方变得洁净如初。
余风骨是最知道的,黄大娘根本没有用完厨房后直接打扫的习惯,反而是等到下一次使用的时候再打扫。
而现在的异状,让余风骨感觉到一丝困惑和诧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觉得是黄大娘突然心血来潮就想要打扫。
但他不觉得,他便觉得事情有些些许的变化,余风骨最讨厌变化,因为还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适应,他走出去,猛然间发现在来的路上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哥哥姐姐,就像是他单独一人生活在后院一般。
余风骨有些慌张,他掐疼自己的手臂,才发现这不是噩梦,但现在很显然,这比噩梦更加可怕。
这时,前院广场传来震响的吼声,余风骨感觉到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他马上跑到门旁边,这是连通前后院的一处门,他看到最远的高台处,站着很多人,里面有黄大娘,有关哥哥,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他不认识的人,在高台之下,便是穿着白甲带着白盔的兵士。
透过门缝,余风骨看到所有人都是肃穆站立,他看的到的人脸上都是严肃到阴沉的表情,任傻子也能看出来,出事了,而且八成是很大的事情。
关哥哥带着披风,穿着盔甲,他“诸位,靠你们了。”
余风骨不知道前面关哥哥了什么话,他从来没见过关哥哥露出过这样忧愁的神情。
白衣甲士们高声应和着关哥哥的嘱托,但在余风骨听来,莫名有些悲壮。
像是,要赴死一般。
余风骨看到黄大娘站在远处高台上,就站在关哥哥旁边。
双目低垂,远远的就让余风骨瞧见了黄大娘眼中留下的泪。
余风骨的心像是被棒槌痛击,久久不能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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