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南夏。
十二月四日,傍晚。
无水客栈,新修缮后的天字一号房。
一位少年模样的男子在屋内吃饭,身旁站着一位少女。
少年说“青儿,你做下吃啊?我知你懂礼仪尊卑,但是在我这里,都是朋友,没有这些礼节的。快,坐下吃饭。”
青儿倔强地不回应,仍然站在少年身后。
少年也没有办法,但是不忍心青儿这样,他拿出腰上的令牌,说“我以温六郎的身份要求你,你给我坐下!”
青儿只能不情不愿的坐下,但还是不肯动筷子。
温六郎不由分说地给青儿盛了一碗饭,摆到她面前,说“你真的很烦人诶,要去尊重那什么狗屁礼数。你今天要是不在我面前吃下这碗饭,你明天就给我回去,爱干吗。”
青儿没办法,破了礼教,她拿过筷子,一口一口地吃饭。就是不动一口菜,吃着白饭吃着吃着就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温六郎觉得好气又好笑,低头看着青儿的泪花,说“要不,你明天回去?”
青儿一听,立马大口吃菜,大口吃饭,狼吞虎咽一般,风卷残云地吃完饭。
然后站在温六郎身后。
温六郎忍不住问她,说“青儿,对你来说,礼数算什么?”
青儿轻声说“算是命。”
温六郎说“得,问也是白问。你全家都这样我看是,等北地事了,我回京城,就跟我爹说,不要你们了。礼数,礼数的。有个屁用!不,我看连个屁用都没有。”
青儿听到这话,立马跪下,说“殿下责怪就责怪我一个人好了,跟我的家族无关。”
温六郎冷眼看着青儿,说“你们家,自春秋建国就服侍我们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这个样子。你看看你,武艺高强的没话说,咋就奴性这么大?我一说重了,就要跟我下跪。小时候的青儿跑哪里去了呢?”
温六郎继续吃菜,一碗饭吃完后,说“等会儿,你趁着夜,去查查文丰戏馆,不过我估计,八成没什么消息。然后明天及早备马车,我们要尽快出发去辽地,那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青儿回“是。”
温六郎继续吃饭,发现没动静,偏头一看,青儿还跪在地上。他说“怎么还跪着?怎么还不去?”
青儿说“殿下还没有原谅青儿,青儿于心不安。”
温六郎放下碗筷,搭着青儿的肩,说“青儿,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对你视同已出。我责怪谁,最不可能的就是责怪你啊,你知不知道。行了,去做事吧。”
青儿说“青儿知道了。”她起身准备出门。
温六郎说“别忘把小二叫过来,收拾下这里,我快吃完了。”
青儿回“是。”
十二月五日。
大雪在辽地纷飞,谢俊带着何楚楚和余风骨两人,驾着马车,穿梭在城内道路上。
谢俊裹得严实,车内的何楚楚和余风骨两人鲜少路面,寻常人看去,只会觉得这只是一架寻常的马车。
但是在城中还是有眼里极尖的人,就是戴罪被罚监视辽地的孟月。
孟月自文丰戏馆后山发现奄奄一息、濒临垂死征兆的关隘后,她便决心退出文丰戏馆的旋涡,不再参与其中。当日便驾着马车,快马加鞭地赶回辽地。
孟月的行径被辽地的粘杆处执事视为逃兵,不过情有可原但执事并不赞同这种行径。就让孟月代为受罚,专司监视城中动向的职能。
孟月向来记性极好,她发现马夫是鸢尾镇行径可疑的城门长官,她便马上避开。
谢俊当然不知道他被跟踪。毕竟驾着马车,很难发现车后有没有人。
但他还是较为小心地在城中的主要道路,尽量不重复地走了一圈。在一处老宅面前停下来。
保持耐心跟踪的孟月发现下来的三人中有一个孩子的背影。联想到当日盯梢时城门长官坐在一个孩子中间。极有可能就是当时在老人旁边的孩子。
孟月看到谢俊左顾右盼,极为警觉。孟月下意识地躲藏。大雪掩盖住孟月,对方的机警使得她确定这个住处便是谢俊等人的目标场地。孟月准备原路返回,回到粘杆处的办事处,禀报这一异状。
谢俊对何楚楚说“我们进去吧,这老宅子有个后门,我们从那里出去。然后我带路,带你们去见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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