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老师之意,道德无法约束人?而律法可以?”
“然也!我问你,一个水桶,其木板高低各不同,你说这个木桶装水多少,是有哪块木板决定?”
黄宗羲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最短的!”
“然也,而道德与律法也如这水桶上的木条,道德看似是有约束,它只不过是水桶上长木条。可最终约束无道德者还是律法!而律法也就是那木桶上最短的木条!”
黄宗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师的意思,道德只是约定成俗正确的事,只做锦上添花之用,而维护秩序的还是律法!”
“孺子可教!”
“那老师你是法家?”
“非也,说起来我算是实学吧,实用之学,非是那种空口胡言,只会用嘴说的学问!”
“哦,那我明白了,楚屿兄正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故结庐天地,以亲力而为做学问,而不是只读书只乱想那般做学问!
学生受教,请受学生一拜!”
黄宗羲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李温再次一躬到地。
“老师,学生还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师教我!
不知老师如何看君与臣,君与民的关系?”
呵,你可是认识东林党?”
从黄宗羲种种言论,到现在上升到政治,怎么看都像东林党,正常的读书人才不会这样。
“不知老师为何这么说?我父亲就为东林一派!”
“果然,少年郎,你要记住,东林所言好听,可是在朝堂之上却变了味,只为党争,为争而争,却不言是非对错,口口声声的仁义道德,到了实际,却又有几人真的有仁义道德?”
李温如此说,黄宗羲却没和昨天那般负气而走,甚至也没看出来他有生气的样子。
“那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黄宗羲岔开话题,继续问着李温对于君主与臣民的关系。
“君臣,君民?由秦至明,所历朝代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时长着不过三百年,短者十数年?为何?只求明君保江山上万年,可哪个朝代世世代代都是明君?还不如乞求老天爷天掉银子来的容易。
故此,君王必将终结,而民,自然会向我所说那般,人人皆为人!”
黄宗羲低着头沉默下来,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又抬头。
“老师有此学问,为何不开山讲学?您果真如楚屿兄所说那般有大智慧……我能跟您学习么?”
李温整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昨天明明还是一个为了捍卫仁义道德,捍卫程朱理学而暴走的少年郎,为何一夜之间转了性,打算跟自己学习。
“不敢,我做不来什么开山立派,也讲不了学,更是教不了你。本人学识有限,只是能做个破落商人!”
黄宗羲显然满脸失望,不过很快抬头,“那老师,您能把您的思想写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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