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紫果沧桑的脸上褶皱变得略带了不喜之意,轻微地转过头来,虽然疲惫但是身上那股癫狂劲还是没有退去,忍不住不满道:“哼,你以为我这样的老年人,就不看电视了吗?”
唐纸还没有作为一位名人的觉悟,但是昨天的经历他还是很清楚,自己必定占据在各大新闻的重要版面上。
唐纸尴尬地挠了挠头,昨天的事情回想起来已经像是去年一样的久远,恍惚间都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一茬,而也正是这种沧桑的岁月感,一天的时间,让他成长了许多许多,而也让今天的一切,也就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神医爷爷我来帮您!”唐糖蹦蹦跳跳地起身,帮忙收拾起来。
杨紫果乐呵呵地笑着,佝偻的身躯举手投足间还是有几分并不儒雅的癫狂嚣张,没有寻常老人的慈祥稳重,“好,谢谢被褥不用收,我只带一床就行,一切从简,其余的东西过去了再买。”
“那个是尿壶,尿壶不拿,诶别打翻了。”
“这个,空调也不拿不拿。”
“那是面墙啊墙怎么拿?!”
“洁厕剂也不用,垃圾桶里的垃圾别也往包里塞啊这位姑奶奶,您要不歇着吧?”
昨夜的悲戚痛苦,今日变成了战胜生死离别后的欢声笑语,唐纸微笑着望着忙前忙后,四处寻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打包带走的唐糖,内心中的温暖,和窗外的阳光一样,四射遍野。
哪有什么事情,比活着更重要呢?
“哥哥,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帮忙收拾了大半个小时,已经被唐糖这丫头搞得焦头烂额的杨紫果去往了诊所的别间,收拾自己另外几身白大褂,唐纸则正在帮忙把杨医生的工具箱塞到背包里,被杨紫果苦苦央求着休息会别帮忙了才坐到椅子上休息起来的唐糖,捂着肚子走到了唐纸的面前。
“肚子不舒服?”唐纸还没有到草木皆兵的状态,不会因为她肚子不舒服就立马联想到会不会又有发病的可能,听到她肚子里紧跟着传来的咕咕叫声之后,明白她应该是饿坏了。
“我们出发吧。”收拾完毕,杨紫果苍老的身躯还有无穷的体力,背着厚鼓鼓的登山包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保温壶,腰间还挂着一幅羽毛球拍。
唐纸以防万一,道:“你去给杨医生说,你哪里不舒服。”
“哦,好。”
唐糖撅着小嘴乖巧地答应了之后,小小的个子转身,挪到了杨紫果的面前,一张天真稚气的脸上似乎把可爱的两个字诠释到了极限,道:
“杨医生,你哪里不舒服啊?”
“噗”杨紫果嘴里的水一口就喷了出来,旋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唐纸一愣,也跟着笑得直不起腰。
唐糖困惑地来回看着这两个大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完全搞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昨天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就连在钟炎这样的大人物的时空观念中,都觉得暌违阳光仿佛有了多年。
他盘坐在这仿佛峻岭的高墙之上,这道全世界最庞大的神术阵法所化的墙壁倒映着烈日汤光,墙上渺小一粟的老人,整张老脸无比地憔悴。
苍老的眼睑挑了挑,缓缓睁开了双目,烈日底下这张沧桑的双眼也只能轻微地眯了下来。
一直恭候在侧边的仲谊,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恩师。
他摆摆手谢绝了茶水,目光落在了面前地板上。
地板上摆着三张白纸,这三张白纸都极为普通,上面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画迹,阳光底下反射着有些刺眼的光辉。
足足一夜,三张白纸的状态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的双目死死地锁了下来,看着这三张白纸,发出了声长长的叹息。
坐在师父身后的仲谊发现,师父的头发间的白丝数量,忽然间就多了足足三分之一。
“师父”
“老夫错了么?”钟炎发出了一声沧桑的感叹,“零山,我们错了么?错得彻头彻尾?”
仲谊不明白师父的感叹发自哪里,而当看到三张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画纸,再加上师父的反应,他再笨也能猜到昨夜的三个大案办理的最终结果。
不需要去亲口询问调查的结果,所有的答案,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耳中,无形之间,他原本青春而挺拔的身子,也变得极度颓然。
所有的坚持,都是错误么?
天帝回应了师父的召唤,凝视了画中的三位,然而那位罗汉没能落网,浩劫也不是浩劫,就连柳国师,也都没有任何异常么?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