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房间里面,有一位妇人已经挺着孕肚走了进来,正在左顾右盼,询问着有没有人。
“忙着给这下姑娘检查,忘记关门了,这都快十点了,居然还有人来看病……不过病情没达到我要的程度,所以她没办法得到本神医的亲自接见。”杨紫果已经恢复了正常,望着镜中的画面,背负起双手,满脸傲气地给一侧的唐纸解释道。
妇人的脸色很是憔悴,默默地驻足在了房间里,没有找到医生的她,似乎在等待这位医生的出现。
杨紫果没有像唐纸所想的那样,会主动出面,甚至反而坐回了自己那张破椅子,而他再张口说出来的话语,则通过房屋中的传声术器,传递到了镜面中的那间屋子里。
“看病?”
妇人左顾右盼,尝试寻找医生身影,“杨医生,是你么?”
“不用找,是我,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拿三百块钱放到桌子。”杨紫果又摸出了自己的金属酒瓶子,刚烈酒气唐纸隔着手术床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唐纸环顾了圈别墅,再通过镜面观察着屋子,没有找到那传声术器的所在地,然后又猛然间意识到,这整间屋子,应该就是传声术器本身。
处在真正诊所中的妇人没有犹豫,很是艰难地从怀里摸出钱包,放了三百块钱在桌面,担心被风吹丢,还用笔筒将其压住。
“说情况吧。”
只能听见医生的声音响起,妇人还是本能性地环顾着周围,还是不能瞧见人影,也只能打消了念头,然后用她犹豫的话音道:“杨医生您好,我过来看病的,之前去过几家大医院,但是问题都没有解决,听说了您这里,虽然是大晚的,但是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直接说状况。”杨紫果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手术床,唐纸心中有些奇怪的感受,这位医生貌似真的完全不像医生,该有的医生态度都没有。
“嗷嗷,好的,杨医生,我和我先生结婚已经三年了,怀孩子已经五个月,我先生家对我很好,知道我有了孩子以后也都很开心,全家人都围着我转,一切事情都以我为中心。
很久之前我就想要小孩了,本来我以为我即将要成为一个幸福的妈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个月开始,我夜里总是做噩梦,总是梦见自己的孩子流产,一次两次三次……我做了几十次这样的梦,梦里很可怕,梦里我下身浑身都是血,而我的所有家人都告诉我,说我的孩子流产了,甚至……甚至前不久,梦境里我丈夫抱着我死去的孩子,笑着告诉我说,孩子死了……
这梦让我很痛苦,让我很难过,我告诉了我的家里人,告诉了我丈夫,我公公婆婆,但是,他们都没有当做一回事,他们觉得这只是梦而已,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在他们的安慰下,我也渐渐放宽了心,平常心地去看待这件事情,我知道这或许真的不代表什么,仅仅只是梦境而已,根本什么都代表不了。
可是……可是前几天,星期四,我忽然发现我怀里的孩子不会动了,没有反应了……它平常都会踢我,平常,每天我放音乐给他听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可是……我很怕,很慌张,我去找了很多医生来做检查,都说我的孩子很健康,没有一点问题,但是我知道有问题啊,我是妈妈,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动静了,像是……像是死了一样?!”
“我很怕,我很怕!我和他们所有人说了,但是家里人还是不相信我,甚至还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好,还是那些医生也好,都告诉我我这是产前焦虑,可是我明明知道,我这不是产前焦虑,我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就是没有动静了……明明就是……”
唐纸蹙紧了眉头。
顶灯照耀下,处于灯光正下方的妻子模样看起来分外的可怖,茫茫深夜之中,她这逻辑没那么清晰的语言所传递出来的故事,更是有些骇人。
唐纸并听不明白她的苦恼,所以转头看向了这位自称神医的老人。很好奇,这个妇人的情况到底是什么,而居然连这种情况,都不达到杨医生亲自出面解决的地步。
杨紫果脸仍旧清风云淡,擦掉嘴角的酒精,道:“把这个孩子打掉。”
孕妇的身体猛然一颤,手下意识地便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把这个孩子打掉。”杨紫果再一次重复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唐纸同样困惑不解,为什么他会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妇人做噩梦,怀中的胎儿也没有反应,医生们检查有全无问题,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是打掉孩子?按照侦探悬疑的路线,唐纸首先揣测的是妇人精神有问题,其次便是妇人家中人有问题,亦或者是真的异族作乱,譬如自己在蟒车碰到的那粒魂胎。
“我治天下病,也知天下事,治的是人,最了解的自然也是人。人在未出生时,已经有了神智,而母亲和肚子里的孩子之间更是有种灵魂的关联。
在这个世界还是有种身份叫做言命人,专为别人言命,他们能看清别人的命运,但是代价就是言命人自己的命无法被看清,唯一有机会的时候,就是在孕肚中时。
你这孩子是生来的言命人,他神智早开,看到了自己出生之后的命运疾苦,但他无法杀死自己,所以他通过这种灵魂的关联在告诉你这一切,告诉你,他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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