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胜觉得自己算是上了贼船了。
不对,这个说法有点问题,虽然以玄武山为源头有不下三十条河流流向大洲各地,但就像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的逆向推论“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讲的一样:江上河上,多多少少会被各路人马设下各种关隘。想要通行?请支付各种费用!
所以他们并没有坐船,也根本没有坐船的打算。
从一开始他们坐的就是马车。
所以对于薛胜而言正确的说法是“我算是上了贼车了”。又或者他要是和公孙羽一样在网络时代混过,他的说法就应该是“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我要下车!”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车门已被焊死。
“薛师弟!快点!快点!”
“薛师弟!你的动作怎么软绵绵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薛师弟!薛师弟!”
一大清早,天才蒙蒙亮,水柳派的营地里,薛胜的专车前便排起了饥饿的长龙。
“长龙”不断地朝薛胜咆哮着,看着那一双双或通红或幽绿的眼,似是都存了将薛胜生吞活剥的念头。
薛胜完全不敢与这一双双的眸子发生对视,他甚至不敢、也没时间抬头。
“滋滋~”
油锅,面饼,盐屑。
三样万古不变的材料,看似平平无奇。
下锅,翻面,撒盐。
三样简简单单的操作——本来还有一项“出锅”的,但这一项操作已经被“饿龙”代劳了,凡是下了锅、撒了盐、被翻过两面的面饼,无一能在锅内多存活哪怕一秒。
这群狼灭。
“我……我不行了……”薛胜的手已然酸软,酸软到快使唤不动筷子,但狼灭们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这些家伙振振有词:“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你还是不是男人?”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不过是他们一个个恃强凌弱、为长欺幼的说辞罢了。
薛胜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可还是个孩子啊!”
他把筷子一丢就往外跑,然而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咳咳!”一直在边上单人监工及质检工作的公孙羽清了清嗓子,“我愚蠢的徒弟啊!这是修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样的道理为师应该不止跟你说了几十遍了吧?”
“呜呜呜!”薛胜被拎着双腿悬空乱蹬,奋力挣扎,“我不就是撞破了你的‘欢乐时刻’嘛!干嘛这么针对我?!”
公孙羽脸上一黑。
昨晚他的《基础刀法》(练气篇)被系统大神速成时候闹出的动静恰好被薛胜从错误的角度以错误的打开方式撞了个正着——当然了,如果仅仅是被撞了个正着并不能构成此刻他如此气急败坏的理由。
他气急败坏的原因在于:昨晚薛胜在瞧见那一幕后以嗓音以及一连串动静为公孙羽做了极为成功的宣传,一夜之间,谁都知道他这位大长老“老当益壮”,于“欢乐时光”中硬生生地把自家马车都顶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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