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开一下门，我找强胜哥有点事儿！”马存贵用口齿不清的声音吼着，可能嘴张的大，被风呛着了，接着连咳了几声。

“你是谁呀？”女人的声音离大门近了些。

“我是存贵，嫂子，你咋连兄弟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强胜哥还没睡吧？”马存贵把肩膀摇晃着，撞靠在门板上。

“他出门办事儿去了，下午走的，明后天才能回来了！你找他有甚事儿了？他回来我告诉他。”女人的声音回道。

“也没甚事儿，就是时间长了，没见强胜哥哥了，想和他说说话。”马存贵用他吐字不清的声音解释道。

“等他回来，你再过来和他说吧，今天，天太晚了！他也没在家，嫂子就不放你进来了。”女人说。

“嫂子，你早点儿睡吧，这么冷的天，把你叫出来，真不好意思！我走了。”马存贵说完，离开院门，摇晃着往回走。

很快，听到院儿里一声沉重的关门声，显然，女人回屋了。

“张永胜那头驴，他肯定在家，躲着不见他老子！我操他祖宗！”马存贵一边儿往校园走，一边儿气哼哼地骂。

“他老婆刚才不是跟你说，他出门不在家嘛！”周远程插嘴道。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知道我喝多了，找他，就是来操他祖宗的，他躲着不敢见我，拿他老婆做挡箭牌！不信你明天一大早站在他家大门上，肯定能把他拦在门口！100块钱，咱俩打赌，你敢不?”马存贵怨气十足地跟周远程吼。

100块，是周远程一个半月的工资；是马存贵两个半月的工资。敢下这么大的赌金，说明马存贵至少也有九分以上的把握。周远程刚来这学校还不到一学期，马存贵已在这儿干了十来年，情况自然熟得多，所以，周远程不敢和他应赌。而且，周远程也相信，这赌马存贵多半儿会赢。

到张永胜家睡觉的事儿夭折了！往回走时，马存贵把张永胜骂了一路。走到学校大门，远远望到刘启明家的房子，顺便又骂了刘启明几句。

一进校园，马存贵就目标明确地走向他自己办公室的前面，目标是他那辆破自行车。

“就放那儿吧，没人偷你那辆破自行车！赶快回来睡觉！别折腾了！”周远程冲要推自行车的马存贵说。

“我今天必须得回去！”马存贵驴脾气又上来了，推起自行车就往校园外走，刚走五六步，脚下一软，就扑倒在自行车上。

周远程跑了几步，抢到马存贵跟前，一把将他拉起来，就往办公室拽。

马存贵甩开周远程，返到自行车前，用脚使劲儿踹着说：“你今天不让我回去，我就把它踹烂，你信不信！”

那是马存贵家唯一的自行车，踹烂了，他明天还得到街面花钱修！本来他就挣钱不多，再把自行车搞烂，还得破费一笔，周远程看了，心里很是不忍。

“好好好！我放你走，你别踹了！”周远程刚说完，马存贵立刻就不踹了，比听了圣旨都灵。

“真的？”他问，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盯着周远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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