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来啦!给,赶快放起,要不然,这小子几口就给你吸完了!”周二伟突然将片片递给刘永河,猛喝一口水,把烟雾吐出来,用手在嘴跟前扇了几下;又一把将电烙铁从墙上拽下,扔到办公桌下;最后,把吸管揣进衣袋。
刘永河迅速将片片装好,站起身,用手里的折扇帮周二伟将空中残留的烟雾扇开。
“谁烫片片啦?”马四一进门,就吸溜着鼻子问。
“马四,三缺一,就等你了,打会儿牌。”马存贵打岔道。
“谁的片片?拿出来让咱也吸溜两口,提提神;二伟,肯定是你的,你看你鼻毛上还有白粉粉了!”马四盯着周二伟的鼻孔,挨过去,就要摸他的口袋。
周二伟没躲,也没阻拦,喝着杯里的水,神情淡定地说:“我打了一黑夜麻将,一大早,在麻将摊子上烫了几口;你这家伙!长了个狗鼻子,啥也能闻见!”
“打牌!打牌!先打片片,五局两片儿,打出来,我去跑腿,我今天的课在最后两节,有的是时间。”
马四没有从周二伟的口袋里摸到片片,脸上有些泛红,为化解自己无功而返的尴尬,立刻从周二伟身边走开,坐到了床沿,将鞋磴脱,盘起腿,从马存贵手里抢过牌,胡乱洗了两把,在床上抹开,自己抢先抓了一张。
刘永河与周二伟马上凑过去,四个人咋咋呼呼的玩起了牌。就在那时,响起了上课的铃声;跟着就是一阵学生从宿舍向教室飞奔的脚步声,随后校园又恢复了平静。
五局很快便打完了。刘永河与高二伟输了。他们各自从衣袋里拿出两块钱,交给了马四。
马四拿着四块钱,骑上他那辆破自行车,到附近村里买片片去了。
马四的位置立刻由一直站在旁边看牌,瘦小枯干的李俊顶了。他们接着玩了十局,输赢是一条十块钱的烟。
几个打牌和看牌的人,都抽烟。而且是一根接一根地抽。所以,整个办公室,始终都烟雾弥漫。等马四买回两块片片,烟雾中,又加入了片片的味道。
整个上午,牌一直在打。有课的,放下牌退出来去上课,没课的立刻又顶进去。打牌的规矩基本相同:五局,两个片片;十局,一条烟。
片片买回来,大家共享。剩下的,被人明的,或暗的揣进口袋,准备回去单独享用。烟买回来,规矩是赢家每人拿三盒,输家每人拿二盒;但事实是除一两盒最终被揣起,能拿回去抽,其余的都被众人分享了。
所以,直到吃中午饭,整个办公室都有烟抽,都有片片烫。人来人往,像个市场。
周远程除了第二节去上过一节课,其余的时间都在看他们打牌。
中午,吃完饭,离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马四和周二伟两个人挤在另外一张床上,早早就睡下了。周远程先将办公室地上乱扔的烟头扫进簸箕,然后才躺在自己那张床上开始睡午觉。
马四下午第一节有课,躺了没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他口里嘀咕一句:“命苦呐!连个觉也不让好好睡!”然后,就起身提了书和教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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