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吴望龙终于明白了,天灾害人非浅呀!如果不是所闻所见,根本不知道百姓疾苦。看来,平日所见的,仅仅是京城的繁华。
他尽管是官二代,但近期的变故,让他成熟了许多,他开始同情百姓的遭遇了。他望着苍天,慨然大叫:“天公呀!你害的天下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叫苦不叠。让他们怎么生活下去?”这叫做:
人祸都难防,天灾岂可躲?
祸灾下凡间,黎民失其所。
他兀自慨叹,不知不觉又走了几里路途。日头西坠,暮色苍茫。心想,天已快黑了,走了整整一天,也累得够呛的。
于是,找了一客店住下过夜。
一进客店,冷冷清清,住客寥寥无几,丝毫没有一丝生机之象。这也是天公作的孽。他摇头叹气,草草用了膳,要了一间客房,竟抱头大睡了。
又走了一天的路,终于来到外婆的家。
一进门,遇见舅舅,劈头便问:“外婆近来可好?”舅舅看见外甥的到来,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急忙揉一揉自己的眼晴,仔细看看来人,知道没有看错,伸出双臂,抱住吴望龙哽咽起来,说:“你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
“怎么?我家的不幸,您也知道啦?”吴望龙甚是吃惊。
“是的。你父母遇害后的第四天,我们就知道了这个噩耗。一个商贩老乡自京城归来,说你家二十几口,惨遭杀害,无留一个活口。你外婆本是重病在身,一闻此讯,大叫一声:‘我的儿呀,你好苦啊!’便气绝身亡,离开了人世。”这是舅舅悲伤的话语。正是:
屋漏更遭连年雨,船行又遇打头风。
吴望龙一听外婆也离开了人世,一时间,君山之涕,阮籍之哀,唐衢之恸,一时迸集,觉得痛心刺骨!满腔热泪,一涌而出。
良久,他才说出一句话来:“外婆是最疼爱我的。她老人家也走了,叫我如何接受这个现实?”
“今年五谷欠收,以后的日子不知怎么过?”
吴望龙说:“我一路走来,看到一群群逃荒的百姓,他们扶老携幼,拖男带女,哀鸿遍野,惨不忍睹。”言毕,喟叹不已。
吴望龙见过舅妈,便在他家住了两天。
他特意来到外婆的坟前,点香烧纸。说了许多伤心的话语,祈求外婆保佑自己。
舅舅苦留,望龙执意要走。
第三天,他辞别舅舅和舅妈,出门上路,去找他的岳父周彦博了。
路上,吴望龙又悲又喜。悲者,父母双亡,人生最大的不幸,自己成了孤儿;喜者,再过几天,便可以见到自己做梦也想念的未婚妻——倩玉了。一想到心上人,他好像混身是劲,便加快步伐,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到她的身边。
缠绵的情意,忘情的爱抚,是令人神往的——尤其是年轻后生。
非止一日,来到了乌龙镇。
可是,一入村镇,他不禁一惊,村庄死气沉沉,冷冷清清的,毫无一丝活跃的气象。街上的行人少了,鸡鸣狗叫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以前繁荣的集镇,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商贩吆喝声,还有那欢快的谈笑声,已是荡然无存了。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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