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灵灵这次亲自送弟弟去火车站,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不舍。放在以前,她恨不得弟弟滚得远远的,再也见不到才好呢。
出发前她去了趟镇的小房子,把之前准备给弟弟寄的衣服带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母亲很早就把衣服洗干净交给她,让她尽快给寄走,她却故意一直拖着没寄。
凭什么那么大了衣服还要母亲洗,凭什么要让我给他寄白白浪费邮费!当时她就是这么想的。
王丹平过来找她那周,弟弟的衣服还派过用场。刘灵灵记得,王丹平在还衣服的时候,叮嘱过她,让她帮忙洗干净了。她也没当回事,就随意扔在衣柜里,窝得皱皱巴巴的。
这次弟弟回来,变得成熟、冷、理智、沉默寡言,已俨然有个男子汉的样子了。生活的艰辛过早地在他的脸刻下了跟年龄不相匹配的痕迹,看得她竟有些心疼。
这次母亲住院,得亏有他。他在,刘灵灵觉得心里踏实。
刘灵灵看了看这件皱巴巴的衣服,小心收好,没装。她要洗干净了,随后再寄给他。
收拾完弟弟的衣服,她去营业厅对面的小超市,买了方便面、榨菜、火腿肠……一大包吃食,她怕弟弟在火车挨饿。她知道弟弟喜欢喝可乐,又买了一大桶装了。
还是凌晨四点的火车,两点半就要起床,挤进面包车,摇摇晃晃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火车站。
弟弟心疼姐姐,不让她送。姐姐执意要送。姐姐还藏了个小心思。
王丹平次来看她,就是挤面包车来挤面包车走的,走的时侯也是凌晨两点半,她一直站在窗户前,目送面包车尾灯看不见了为止。这次,她想亲自体验一下。
弟弟拗不过他。一路颠簸,中途还遇见堵车。历经千难万苦,总算到火车站了。姐弟俩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被一个铁栅栏挡住了,只能送到这了,弟弟检票进站,姐姐扒在栅栏外,从缝隙里目送弟弟离开。
“什么时候回来!”姐姐喊。
“家里没啥事就不回来了。”弟弟停下来,没回头。
“过年回来!一定要回来!”姐姐带着哭腔,音调有点奇怪。
弟弟没吱声,走得很坚定。
刘灵灵一直目送火车离开,她还得坐面包车返回凉水镇,还得赶回去班呢。
又是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摇摇晃晃,晃得刘灵灵直想吐,太受罪了。她想到了王丹平,周末回来找她,要倒那么多次车,那该多累呀。
到达凉水镇,太刚蒙蒙亮。刘灵灵回到寝室,倒在床,浑身跟快散架了似的腰酸背痛。由于修路造成主路沥青面被破坏,漏出底层的泥土,天干物燥,扬着很大的灰尘。回程路有晕车的,执意开着窗。一路扬尘回来,刘灵灵头发,衣服,鼻孔里满都是泥土。她准备稍微休息一会再收拾自己。她要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一个多周没班了,她要以一个崭新的姿态迎接朝阳,她觉得未来可期。
不觉中,她沉沉睡过去了。这两个周她太累了,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会送完弟弟,她彻底松懈下来,竟然打起呼噜来。可怜的人儿,衣服都没脱,鞋子也没脱,一头一脸的灰尘蜷着身子倒在小床,像极了刚下班的旷工。
刘灵灵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小心把落在睫毛的灰尘揉进了眼里,害她淌了好久的眼泪。刘灵灵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长这么大头一回睡得那么香、那么死。
“喂?”她没睡好,打着哈欠。
“灵灵,你咋还在睡觉,今天不是班吗?”王丹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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