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将过,江凌城的天空万里无云,天上连飞鸟都少有,放眼望去,只看到浮图塔在天空的角落里,露出塔顶的一点来。
浮图塔的内部并非表面看上去的平静,在一层的会客大厅里,两方势力谈笑风生,背后是涌动的暗流。
其中一方的主要特征是一望无垠的光滑头顶,但面色严肃,并无光滑头顶般的平易近人,为首的一人自称是寒江寺的第二话事人空名长老,他的语气咄咄逼人,旁边高声应和、用力点头的。正是几天前监察河道不力被罚禁闭三月的小和尚道远。
在目睹今年的“飞雪落花”盛会最后并不圆满的结局之后,原来的空念住持当场气得昏倒过去,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有余,好在空念住持的身体并不大碍,只是每每听到“灯”、“花”、“船”这几个词的时候,总是会条件反射地两眼发黑。寒江寺的大和尚们商量过后,觉得空念已经暂时不能再胜任住持一职,所以早就对住持的法袍有所想法的空名抓住了机会,成为了寒江寺目前的代理住持。空名成为代住持之后,理所当然地想在外面宣传一下自己,借着外面风传的三个破坏灯会的小孩来自浮图塔之理由,来到了浮图塔。
其实空名对这次灯会所造成的结果并无不满,他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法袍,看道远的眼神也越发和善了起来。
道远清了清嗓子,语气稚嫩:“这位是代……”他微微侧身,对着浮图塔的守塔人苏老介绍空名长老。
“咳咳!”空名重重地咳了咳嗓子。
道远连忙改口:“代表我们寒江寺的空名住持。”
“嗯!”空名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是嘛,原来是老头子我记性不好了,我还以为来的是空念住持呢”苏老笑眯眯地说。吐槽的爱好属于浮图塔的传统技艺,而苏老浸淫此中数十载春秋,自然比年纪轻轻的唐无尘更加熟练。
“空念长老现在抱病在寺,所以才……”小和尚心思单纯,被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样啊,原来是代住持空名长老到来,实在是有失远迎!”苏老笑意更盛,他嘴里的“代”字咬得很重。
“够了,我寺来到浮图塔,只为一事,希望贵塔迅速交出蓄意破坏一年一度的江凌灯会的三人,好抚慰我病重在床的空念师兄!”空名额上青筋隐隐凸起,他的笑容早已消失。
“是嘛,敢问破坏者来自我浮图塔的消息是从何而来?”苏老的笑容不减。
“乃是三人亲口所述,当时沿岸游人,都可作证。”
“敢问空名代住持,您行非法之事时,会自报家门吗?”苏老的表情愈发玩味了起来。
“……我堂堂一寺之长老,怎可能做非法之事?”空名怒意升起。
“我浮图塔怎么说也是华洛皇室在扬州的代表,行事光明磊落,又怎么会窝藏罪犯呢,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苏老面色灿烂如四月的桃花,给人一种浮图塔真的是皇室代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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