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熏没有再说话,她拉起扶光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两人手掌的温度在满月下的曲水河岸传递着,扶光感受到了早春将至的温暖。
扶光回过头来,正对上南熏的眼睛。
银汉倾落,星河尽摇。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给南熏让出了一个位置。
南熏与那个男人正面相对。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双手握刀,刀锋向前,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双腿半蹲,像是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他的动作被南熏看在了眼里。
南熏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动作应该来自于羽林军吧?”
男人没有接话,南熏继续说了下去,“落羽刀法,第一式,起羽。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答南熏的,是越来越近的刀锋,男人大步向南熏跑来,他脸上的面具越来越近,上面星星点点的血红色泪痕图案都清晰可见。扶光站在南熏的身后,拳头紧紧握着,他的瞳孔放得越来越大,死死盯着男人的动作,像是要把眼球都给瞪出来一样。
就在男人即将撞入南熏怀中的那一瞬间,扶光的视线被突然出现的两只金色的羽翼所遮蔽。南熏张开了她的翅膀,这次的颜色与之前扶光看见过的几次都不一样,金色更加纯粹,还带着几分似有实形的威严。
她的翅膀扇动,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一颗颗小水珠,被风推着向前,撞在男人的身上。有几支金色的羽毛飞落在地,被风吹到了曲水的水面上,羽毛顺着水流向前奔涌,金色的光点越来越远。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像是失去了提线的偶人,又像是没有了动力的木制机关兽,突兀地停在原地。
南熏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她的眼睛里有金色的光彩,比天边的满月还有明亮。
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把手伸向男人的面具。
面具下的脸比面具本身更加可怖。他的脸是彻底的苍白颜色,以脖子为分界线,苍白与黝黑形成强烈的反差。他的眼神空洞无神,瞳孔是完全的黑色,连眼白都没有。
扶光在后面张大了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甚至不能说是,人。
“熏儿,我不在的几个月里,看来你还是那么机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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