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看着这诗,心下明白平时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陆子放为何会如此失态。
陆子放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但是却不是南青州,而是被齐国占领的北青州。
陆子放的父亲原本乃是陈国状元,结果刚刚取得状元,回乡醒亲之时,齐国铁骑踏过黄河,区区三天时间青州府沦陷,再后来,陈国成了齐国的附属国,齐国退兵,而陆老爷子所在的北青州却永远的被齐国占据。
齐国皇帝听说了陆老爷子的大才,邀他去齐国做官,陆老爷子以忠臣不事二主为由拒绝了。
齐国皇帝勃然大怒,虽然没有杀他,但却限制了陆老爷子,终其一生都没有再能踏上陈国的土地。
临死时更是面南而拜,死不瞑目。正是那时,本在齐国将有一番大作为的陆子放,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在齐国的地位,隐姓埋名,以高家姑爷的身份回到陈国,在高家的帮助下,终于成为了一州太守。
陆子放最大的愿望,就是替他的父亲,陆老先生正名。可是陈国朝廷怕引起齐国不满,却始终隐瞒当年那位誓死忠君的陆状元的事迹,以至于陆老爷子被当年的很多至交好友骂成不愿归国的卖国贼。
“本官……失态了。”陆子放的声音有些沙哑,轻轻抹去眼泪。他本想尽自己的能力,尽量把父亲的故事写出去,写在诗词题目里,只是聊表自己的无奈。
却没想到有人能写出这样的诗来,好一首《示儿,若不是知道这是一考员所作,他都以为是自己的父亲陆老爷子活了过来写给自己的。
自己身上的事,除了朝中有数的几个大员和高家,定是不会有人知道,这就排除了有人为了讨好他而故意作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考员跟他的父亲是一种人,忠君爱国,誓死忠君!
要是陈启知道有人这么看他,肯定会惊掉下巴。陆大人,我只是抄诗而已……
“本官欲点此人为诗词头名,秦大人以为如何。”陆子放平稳了一下心情,淡淡地说道,话语里却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咳……咳……”秦大人喝了一口茶,差点儿呛到。啥?头名?本来是请示是否落卷,如今竟直接点了头名。陆大人都说了,他又怎么敢说不呢,他可不想忽然哪一天没了脑袋。
不过到时候如果朝廷斥责青州府生源荒唐,可就不关他的事了。虽然举人以下由各州太守全权负责,但院试乡试头名的卷子,还是要发往京城的。
“下官也觉得此诗极好,这就回去告诉其他几位同僚。”
“嗯……着人今晚就把院试案首的卷发往京城吧。”陆子放想了想,吩咐道。
“是。”
秦学官心里又是一惊,看来要出什么大事啊,他慌忙退了下去。
“姑父,此事……”
“我心里有数,不必担心……”
高源没再说什么,见陆子放有些心不在焉,他也退去后宅了。
陆子放准备以此来探一探朝中的水,他有些等不及了,他今年已四十多岁了,他父亲也走了三十年了,再不为他父亲正名,怕是时间久了,在朝的那批老人也也都不在了,那些骂着他父亲卖国贼的老友们,是他父亲也是他一生的痛。
时不我待,先投下一颗石子,看一看到底有谁遏制了消息!
……
没多久,一匹快马从学政衙门跑出,惊的路人一阵躲闪,陈启就在其中。
陈启刚刚从“侠义坊”取了五千两银子出来,刚拿到稿子的第一天晚上,“侠义坊”就全体加班,熬了整整一晚上,终于做了五分之一的印版出来,到如今虽然水浒才卖了两天,但是生意异常火爆,“侠义坊”老板准备再多加印几版。
在青州府,果然还是侠义当道,只要是识字的,几乎人手一套水浒,每个人都想像着自己成了那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口吃饭。就算是不识字的,也买上一本,花钱请个穷酸书生念给他听。
当然五千两两天是不可能赚到的,不过“侠义坊”老板觉得最终卖个两万两还是不不成问题的,于是大手一挥,预支了陈启五千两。永远不要小看小说的魅力,低调的有钱人也绝不在少数。
陈启准备在青州府买一套院子,他之前准备在出阳县买,现在看来,还是府城更好一些。
况且自己年后应该还要在这里住整整一年时间,不管是为了乡试还是为了生意。不错!就是生意。
陈启捣鼓了半天的肥皂,在刘二叔的手下诞生了,天知道陈启经历了怎样的怀疑人生。要知道他只是跟刘二叔大概说了一下原料方法,也没报什么希望,结果刘二叔没过多久就拿着一块丑陋的不明物体跟他说做出来了。难道自己真的是手残党?
又经过陈启的“指导”和刘二叔的操作,一块四四方方的异界肥皂终于诞生。陈启试了一下,虽然不如他带来的那些硫磺皂,但却也比这个世界用的皂角好用百倍。
因为场地人手有限,还不能大规模生产,陈启准备在城外买一块荒地,来年建一个肥皂厂。
带着脸上还没有完全消肿的刘二叔,陈启来到了青州府牙行,说明了来意,很快就有管事带着陈启选房子,听说陈启还想在城外买一块荒地,那管事大手一挥,说陈启只要买个三进的房子,城外的荒山直接送他了。
陈启听了不由大喜,他本来只想买一块荒地,至于荒山,他没敢想,虽然看起来荒山好像还不如荒地,这个时代山上根本什么都没有,连庄稼都不能种,而且除非有官府批准,任何人不得买卖荒山,但是这对陈启来说却太好了。
依山而建,可以给他省去很多基建工程,就排污一项,就会省去很多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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