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启的第三题却已经想好了,蘸满浓墨,这次用的却是豪放的笔锋。
“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谁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
莫愁湖,鬼夜哭;
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青州’,放悲声唱到老!”
众才子看到“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这跟直接咒骂有什么区别?
怕是明日陈启就要背一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名声。
只是接着往下看,众人却尽皆沉默,有些人摇摇头,脸上似是闪过羞愧的颜色,这分明是一首哀国之诗。
借秦楼楚馆的繁华与旧识王谢的对比,强烈的嘲讽之意跃然纸上。唉,陈案首不愧白衣卿相,哪怕在这青楼楚馆之中也心有怀古伤今之心……
陈启倒没想这么多,既然得罪了,那就只好往死里坑。
一众才子无言,就连沈长傲和刘伯安也沉默了,今日之后,怕是这翠香楼难开下去了,哪个文人士子再来此地,怕是要被人说成抛家弃子狼心狗肺不忠不义之徒!
倒是高源依旧在那淡然的喝着茶水,偶尔还抓一把瓜子……
陈启也懒得跟他们扯来扯去,什么诗会宴会,不过都是些文人虚荣心作祟!
跟刘伯安沈长傲打了一声招呼,陈启洒然离去,红袖阁如此,此地亦如此。
“陈公子!陈公子!”
陈启离开没多久,身后传开一阵喊叫声。
陈启闻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是跟在孙立身边的那个羞涩少年,此时少年脸色苍白,似乎有些紧张。
“陈……陈兄……”
紧张和追上来跑的这不远的距离让这少年微微气喘。
陈启示意他慢点说,当时孙立在诋毁他,这少年的东西还是赢得了陈启的好感。
那少年喘了几大口气,这才说出话来。
“陈兄抱歉,在下是出阳县孙山,那孙立正是在下堂兄。只是因为三年前跟陈兄同年府试,陈兄高居案首,他则堪堪排到末尾,一向自负有些才气的堂兄心中忿忿,又加上陈兄前几年院试有些失利,结果……”
陈启也明白了,原来是之前“自己”成为案首,压的出阳县才子出不了头,结果又接连没考过院试,让孙立之流心生嫉恨,就出现了孙立一直针对他的事。
陈启对这种自己没本事反而怨恨别人的跳梁小丑完全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恶心。
这种人既可恨又可悲,不过陈启也没有多在乎,任尔东南西北风,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再多诋毁也不及他“满脑才学”。
陈启对这个孙山倒是颇有好感,所作所为颇有些磊落的君子气概。
“孙兄不必介怀,你堂兄是你堂兄,你是你。他有他的理由,我也不会去迁怒他人。所以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听陈启这么说,孙山也放心下来,他很崇拜陈启的诗才。只是孙立乃是长房堂兄,他又不敢反驳,只是希望陈启不要因此而怨恨他。
孙山又向陈启讨教了几首诗词,便匆匆离去。毕竟他堂兄孙立还在翠香楼,总不能把他丢下。
陈启也没说什么,这孙山跟他谈论诗词他也是一知半解,亏的脑袋里有“货”,偶尔几句应付不上来,立马出一句名诗镇上一镇,如今孙山要走,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陈启接着直接回了家,这宴会,连饭都没吃几口,净生了一肚子气,还是回家吃火锅的好。
到了家陈启见到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家伙……傲娇怪?
高源不是刚才还在翠香楼吗?怎么转眼到自己家了?
陈启的疑问换来了高源的无视,好吧,就不该问。
陈启吩咐小青准备火锅,有准备进内院叫玉娘出来。
结果刚才还坐在那轻轻饮茶的高源立马拦住了陈启。
“不准进!我妹妹,在里边!”
你妹的,你妹在里边我就不能进了?
这是我家还是你家!
当然,这些话陈启只能对自己说了,他看了看高源已经出鞘半分的佩剑,忿忿地坐了回去。
你大爷的,有剑了不起啊,改天我也弄一把!
陈启在想是不是该花点气血从集装箱里拿出点“好东西”……
没多一会儿,玉娘和高倩倩便被小如叫了出来。她们两个现在整天待在一起,也不知哪有那么多话,看着高倩倩拉着玉娘的手,陈启都有些吃味儿。
“相公?你怎么回来了?”
“陈启……大哥,你怎么也回来了?”
高倩倩本来想问陈启,又忽然看见旁边的高源,赶忙改口。
陈启苦笑着摆摆手,懒得再说,今天君子宴上的事,他只当一场闹剧。
“快吃饭吧,我刚刚去的那个什么君子宴,都没怎么吃。”
陈启招呼几人坐下,高源自然而然的接过菜刀,又是刀光闪过,肉片如纸……
陈启隐隐有些觉得高源的刀法更好了,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切肉片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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