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元和二十二年,三月底。
青州府已有一丝暖意,城外桃花已开,虫鸣鸟飞,一派生机盎然。
今日的青州府城也格外喧嚣,来来往往的人都挤在学政衙门门外,等着乡试发榜。
人山人海,有雄姿英发的少年人,有满目沧桑的中年人,也有白发苍苍的垂垂老者。
或喜或悲,或担心,或期待,千人千面,却在眸子里有着同样的光芒。
希望!
天上地下,只在今朝!
数十年寒窗苦读,多少个寒来暑往,千军万马过那独木桥。
人群中却没有陈启,不是他不想来,只是人太多。
出门看到这黑压压的一片,倒不如在家准备喜钱,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玉娘从昨晚就开始紧张,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如今坐在前堂,双手合十也不知道嘴里在念叨什么。
陈启看见她紧张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现在榜说不定都贴出来了,还祈祷什么呢。
与此同时,学政衙门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
“出来了!出来了!”
有人兴奋的喊着,人群不断向前挤,每个人都恨不得钻到最前面,看看那榜单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我中了!我中了!”
忽然有人大喊,行若疯狂,一边拍手大喊,一边往外挤出去。
众人心生羡慕的同时,也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这般疯子一样的人都能中,我应该也行。
人群更加积极地往前挤,前面不时传来兴奋的大吼,也时而有悲愤交加的痛哭。
孙立和孙山也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个状若疯狂的读书人,孙立不由心生鄙夷,对身边的孙山说道:
“一群庸才,不过是中了举人,有什么可兴奋的,又不是中了进士!”
只是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怎么也散不尽。
孙山却没在意孙立的话,他现在心里万分紧张,看着前面不时传来各种各样的怪叫,心生羡慕又有些害怕。
自己股跟策论都是平平,倒是诗词经过陈启那晚的提点稍稍有些亮眼。
孙立和孙山像小船一样在人海里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了前排。
孙山从下往上看,结果最下边第一个便是孙山的名字。
孙山忍不住也兴奋的大笑,虽然是最后一名,但好歹也考上了!
“堂兄!我考上了!我是举人了!”
孙山忍不住跟旁边的孙立说道。
孙立也看到了最下边的孙山,心里有些酸,不由开口讥讽。
“最后一名的举人,有什么好开心的!”
说罢,眼睛也从下往上找起自己的名字来。
孙立自认才学还是胜过孙山一筹,既然孙山能取上,自己自然也可以!
一个个名字闪过,却始终没有孙立,他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
终于到了最顶端最后一个名字!
陈启!
第一名是陈启!孙立没找到自己的名字眼前发黑,竟然没有自己!
孙山都能上榜!自己为什么没有!
他又不信邪地看了几圈,确实没有,不由一阵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起来。
“堂兄!”
孙山看见孙立脸色阴晴不定,身子晃晃悠悠眼看就要昏倒在地,不由扶了他一把。
“滚开!”
孙立猛地拍开孙山的手,眼里是怨毒的神色。
“你炫耀什么!不就是个倒数第一名的举人?!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堂兄……”
孙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孙立,这是哪门子话?
“滚!”
孙立推开孙山,踉踉跄跄地往人群外跑去。
不一会儿远处竟传来了孙山疯狂地神经质一般的大吼大叫。
“我中了!咦!我中了!我是解元!我是解元!”
人群里一些出阳县的读书人认出了孙立,见他面带痴笑大吼大叫,不禁心生奇怪。
“孙兄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不太正常。”
“还能怎么了?名落孙山了呗,守不住打击,疯了。”
一个刚刚从里边挤出来的人解释道。
疯子不是没见过,嫉妒疯的还真是不多。
……
此时陈启正在家里吩咐小青小如一会儿来人报喜分发喜钱。
至于孙立?陈启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跳梁小丑尔,不足挂齿。
“报——报——恭喜陈老爷中举,青州第一名解元!”
陈启一家听了报喜的声音连忙往外赶,外边是个骑马来的报子。
只见他举着个大报帖,黄纸上写着“捷报贵府老爷陈讳高中青州乡试第一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
玉娘开心的差点晕了过去,陈启也一块石头落地,连忙吩咐小如小青分发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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