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本该家家都随之安静,但习俗既然传承下来了,就不会为之安静。
在文子家这边,有着抢年的习俗。每当跨年开始时,都要在12点点上一个刚刚好的红色炮竹,来打破夜晚的安静。快了,不守时,晚了,又抢不着。
所以爷爷一回家,就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两捆鞭炮放在门边,手上还随时拿着一个打火机。为了保险,还在手机上设了一个闹钟提醒自己,又看了墙上的闹钟,看看时间对了没。
“老梅啊,待会提醒我!”
“吼罗吼罗!。”
“文子你也别忘了!提醒我!”
“嗯!”
说完,爷爷叼着一根牙签坐在了客厅的靠椅上,把电视一开,声音调到了最大。因为按往年来说,这个点,基本都有国家安排的春节联欢晚会,这种统一,甚至每一个台都做出了决定,足以见得过年的重要性。
但奶奶还要忙一会,因为文子家的习俗并不止这些统一。这天不管多忙,都要烧几张纸钱,为的就是孝敬祖先,以表现晚辈们的重视。
唯独文子变成了最闲的一个,奶奶从不让他碰这个过年的纸钱,说不吉利。而鞭炮就更不用说了,在别人的小孩都在点鞭炮时,文子就只能看着,所以从心里产生了一种恐惧。但对于这种快乐而言,却也不会拒绝,总之也没法实现这种不可能的事。
文子被这种无法理解的孤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出改变。
没过多久,爷爷的鼾声如雷,眉毛像一条弯曲的蛇一样不停的扭动,这种滑稽的睡孔更是在红色脸谱中展现出来,而这却往往代表愤怒,不是爷爷的滑稽。身子因为臃肿,在靠椅上蜷缩成一团,像一只侏儒患者一样。
奶奶拿出了几塌纸钱,却找不着了打火机。左翻翻,右找找,一下就急起来了。
“文子,你看到打火机了吗?”
“那。”
坐在旁边的文子指了指爷爷手上的。
奶奶跟着指的方向一看。
“哦!”
她先示意性的小心碰了碰,然后在从手心拿了出了。
爷爷鼾声忽止,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
“干嘛!”
奶奶见,还是吵醒了,也就简单应付了。
“烧纸。”
“哦,用完记得还回来。”
说完又躺了下去,断了的鼾声又连了起来。
“啊!嗯!啊!嗯!……”
声音一直回荡在整个房子里,已经完全掩埋了电视的声音。
奶奶见也没什么事了,走到厚重的铁门前,咔擦了一下把门一开,出去了,然后哐当一下又关上了。
文子就这么坐在客厅,看着那华丽的春节晚会,还没开始多久就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纠结,却是出于对这种节目的喜爱。
过了没多久。
“文子,开下门!”
奶奶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文子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文子几点了!”
文子震了震。
“10点了。”
“哦!”
刚醒来的爷爷又睡过去了。
一脸懵逼的文子回头看了看,又跑去开门了。
寒冷的风铺面而来。
奶奶把门一关,手上的打火机就这么放在旁边的鞋架上了。拍了拍身上的黑灰,就坐到了客厅。
文子就显得有些多余,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回了房间。
……
……
文子笑呵呵的拿出了床头的电话,打了一串字发了过去。
涛子,新年快乐。】
过了一会儿。
新年快乐,文子。你还记得有我哇。】
文子脸色依旧笑眯眯的。
记得记得,做梦都记得。】
那为什么一直不给我打电话?】
文子眉头皱了皱,还是发了过去。
嗨,还不是前几天生病了,吊点滴了。】
嗯?生病了好歹给我发个消息,怎么不让我关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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