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入云,陡峭瑰丽,如刀削斧劈,盎然峭立,有瀑布自山顶而下,跌落云间,消散无形,隐约可见那云中有一条条手臂粗的锁链,其上有血色符文闪烁明灭,略显阴森。山顶,青云子,地皇两人围坐石桌两侧,身子凝实,面目依旧模糊,似初次见到三魂时一样,两人面前似有雾气缭绕一般,看不清本来模样。
“师尊……”
青云子手中一顿,之前那丝不解化作担忧,地皇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不超脱,终受时间规则困扰,修行与天争命,这些年间的寿命都是自己拼来的,本就逆天而行,你我都是修士,早便看淡了这一切,不需做哪些小女儿的姿态。”
声音浩荡,带着看破生死的坦然:“我故去之后,人皇之位即将浮现,之前将你送来这太华山,只是有万一期望,希望你能够得到师尊传承,如此才能够有机会争夺人皇之位,如今看来,天意啊。”他轻轻顿了一下,目露沉思,对面,青云子一言不发,目中眷恋,带着自责的愤恨和无奈,帝皇手一摆,一道流光,唰的一下涌入青云子肉身:“这皇文帝书,帝皇经文,交与你保管,三皇,三经,三书应运而生,当年我得天皇文,天皇书,簌封地皇,如今没了这地皇经,皇文帝书,我看谁人能够得道!”
“呵呵。争吧,争吧。”
画面停顿,声音渐渐虚幻,眼前一切如泡沫一般,轰然破碎。
“噗。”
神识归体,杜林侧目观察左右,东北方,人群席地而坐,看向姜云,两个孩子围在姜云身边不断打闹,姜云与两人玩闹,双眼时不时的看向自己。
“大有三皇文,有天地人三文,地皇将地皇文,皇文帝书交与了青云子,便阻断了人皇传承,没有传承,一切需从头再来,青云子既然并未簌封人皇,那么……人皇是谁?”
书中关于上古三皇没有清晰记述,只是寥寥一笔,天皇不知何人,可地皇言语之中,已经道出了成皇的秘密,前一任皇者的皇文帝书,皇经,融合之后可成下一任皇者,可地皇文,地皇文书既然一直在青云子手中,便代表着人皇继位,另辟蹊径。联系初得地皇经时脑中声音游走间,侥幸入得仙宫,得师尊垂爱,传余大有三皇经,地皇文,显然,地皇身份昭然若揭。
“阳间二宫!”
二宫为何杜林不清楚,可即能与阴司等同,明显身份高贵。
“不超脱,终究无法长生,地皇师尊在太华山中,埋葬了超脱的秘密。”
口中低喃这,杜林双目不断闪烁,识海中,皇文帝书随着神识归来,依旧如烈日一般悬空。
……
北关,杜江大帐。
“就这样了,如往常一般,守城为主,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出北关一步,除必要人员从,城中禁止人员走动,若不遵命,军法从事,此次北国二十万大军南下,恐怕做足了准备,诸位需小心行事,万不可掉以轻心,此战,不求有功,只需坚持两月,待大雪封山之后,那些北国将士,就是我们的盘中肉。”
抿了一口浓茶,杜江环视众人,想了想,有开口说道:“半年间,我知道军中兄弟们对我颇有微词,那些话,留到以后再说,现在,军中一切,都有我决断,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兵马。”
大敌当前,军心为重,杜江说话之后,众人目光一动,有人瞬间挺直了腰板:“监军的命令?”
“军中一切,由我决断!”
诸将领若有所思。
再次环视众人,杜江起身摆了摆手,诸将领相继走出。
“侯爷。”
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见人群离去后,对杜江行了一个军礼:“让我去羁押粮草,这不公平,我想不通。”
“军中都知道,我焦涛一向是一骑当先,冲锋再前,哪怕此次只是守城,也不必如此折辱俺,干那些孬种的活计。”
声如洪钟,带着怒气,杜江皱眉看向焦涛,他虽依旧愤怒,挺直了腰杆,可在杜江注视下,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声如蚊蝇,可身子依旧在抖动着,显然心中的怒意并未释放。
他曾出生入死,冲锋陷阵,是第一批跟在杜江身边的将领,这些年间,经历战阵无数,数度险象环生,身上伤痕遍布,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每次临阵,都是冲锋在前,从未退缩,这些年间斩杀北国的兵将,早已超过了百人之多,可此时,大敌当前,即便不是外出作战,原以为也可以得到一个镇守城门的差事,却不想出口之后,被杜江一番训斥之后,派去后方督促粮草。
军中的汉子,最不缺少的便是血性,也不能缺少了血性,此时,人群尽去后,哪怕明知会被训斥,焦涛也有争上一下,否则落在他人的眼中成了什么样子?
“你看,那个一直宣扬是北关第一猛将的人,现在却被派去干那种孬种才会的活计。”
这些话,不需说,他也能在心中幻想出来,一来受不得那些羞辱,二来,也确实不想在后方奔波。军人,便应该战场杀敌,临阵逃脱,跑在后放算得了什么军人?想到不能浴血,不能与袍泽奋战,他不甘。
杜江沉思一下,走上前,拍了下焦涛肩膀,示意他坐下。
“督促粮草,你非去不可。”焦涛喘着粗气,胸膛距离起伏一下,想要说话,别杜江打断:“听我说完。”
“你虽少有理会军中事物,只想战场厮杀,可军中现状如何,想必心中也有大概的认知。不必解释,这些事儿,我清楚,也明白。
让你去,有两点考虑,若我说过之后,你还是拒绝,咱们在谈论其他,你是北关的将领,不是京都中那些废物头子,粮草的重要,我不需与你多说,想必你也明白。
半年来,北关建府,粮草再不受自己掌控,需要与那些文人打交道,如今大敌当前,二十万大军来袭,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弟兄们恐怕真的没法坚持。
你不是最好的选择,这间事儿,我也考虑许久,可现在,必须如此,军中将领,除你之外皆于监军交恶,若是让他们前去,恐怕会增添许多波澜,且押送粮草,这一路上未必安全,北国那些人,近些年狡诈的很,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选择偷袭粮道,没有你去,我不放心。”
他并没有开口训斥,多年的兄弟,出生入死,早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与亲兄弟无异,何况治军之道在他理解,若只懂得以为的强压,训斥,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恩威并施,才应是将领应有的模样。
虽一直强调治军从严,可严厉并不是不近人情,规章制度,也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当战争来临,没有人会愚蠢到完全按照兵书上的记述行军布阵,一片沼泽,一处湖泊,一道山脉,都会成为变通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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