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粗盐留下的。
有酒,可他滴酒不沾。
“大嫂多费心了,我只是吃饭口中,惯吃辣子,”李寇细问,“只是这盐,咱们这里从何处进的?”
郑大嫂道:“要么是熙河路那边的,那也是从吐蕃诸部买来的,要么就是运城的盐,大郎可觉着粗粝?这已算是好的了,倒也有人用清水煮盐取最好的,可那价格着实太高,咱们寻常人家享受不起。”
这有什么好价格高昂的。
无非是融化、过滤、晾晒而已,只是若有初步工业化才有效率。
李寇心下道:“吐蕃的盐运城的盐都是粗盐,若能实现初步工业化过滤,这也是一个暴利行业,若能掌握盐运渠道,单凭这一项富甲天下不难。此外,渭州之西有太统山可烧纸水泥,东边的红泥土烧纸的红砖坚固耐用,要用的能源也可从华亭县买来,倒是便利的很。然而,初步工业化需要钢铁,便是我懂炼制钢铁,铁矿何来?”
他这么想着,手下倒也不慢。
郑大嫂见他果然不爱酒肉,只把那一大碗她觉着寒碜的面条吃个精光。
“李大郎真是个人物!”郑大嫂心下多了三分认同。
吃罢饭李寇便要回去,他知道马姑娘定然在等。
郑屠与左邻右舍一起送出门来欲言又止。
李寇看他们的模样便知所求事。
他道:“我整日在城中,若有甚么需求只管来找,大人小孩一体都可以来,便是小孩自己跑来,我也没有放着不管的道理,我若手头无药便开个方子,你们自去抓药便是。”
这番话终于让这些人放下心来。
郑屠赞佩:“大郎实实是咱们见过待人最好的少年郎了。”
李寇道:“我生在土地长在土地往后百年在土地何必强装是个人物呢?”
大家都笑,那小两口看着孩子并无异状心下有些忐忑。
郑屠骂道:“李大郎名满渭州何必与你们欺骗耍诈?”
李寇道:“今夜溺时多加留意,明日起我再开个方子吃几顿便好。”
他告辞众人,推着小推车步步回到马姑娘家。
只他刚进门,便有人跑出来急切叫道:“大郎可算回来了。”
李寇视之竟是流民中的长者。
“何事?”李寇问道。
长者隔着三五丈便拜,只求李寇救他大儿一命了。
李寇避开,忙问朱文时早有忠伯讲了事情。
原来今日里修瓮城时,脚手架忽然断了一根。
长者的大儿正在城下送料,闻声躲避时被惊慌的同伴一挤竟迎着木头撞过去。
“好心的曲虞侯请郎中来看过了,一腿断裂且有半根棍子戳进肚子直穿个对穿,如今已有半个时辰多了。”忠伯道。
李寇一听心里发急,又问止血时竟说金创药也被冲散。
“糊涂!”李寇急要进屋取药箱,忽然想起止血钳只有医院才有。
小小的村诊所里哪有那种物什?
这可如何是好?
另外,这可能需要做大手术他哪里来的灯光?
李寇不能只想着简单地救人。
他需要用全力保证对方能够活下去。
这时,他忘了收取人心的事情。
说到底他还是个感性大于理性的小人物而已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