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暖风经过阳光的照射已不带半分海水的咸湿了,拂过来能令人感觉到非常舒适。
极远处的南海也于天边形成一道淡蓝色细线后映入眼帘,似乎遥遥在望,又触不可及。
脚下如茵草地上遍布的野花更是吐露出阵阵芬芳,香气袭人,野蜂与蝶共舞。
但偏偏是这般美丽的景色,却不能比当下的肃杀兵锋更吸引人目光。
无心赏景的卡帕沙与山民们正冒着弩矢往山下冲击,这般美好的景致踩过去便是一片狼藉。
卡帕沙于队伍中段当头冲锋,阿瓦达在左,巴尔在右。
他们一窝蜂似的撞上横在大路上列阵的重步兵,撞在盾牌上就像汹涌的潮水拍打海岸边的几块礁石。
率先与私兵们撞上的卡帕沙躲过架在盾牌环扣上的矛刃,借着奔跑的加速他用力一脚蹬出去,极重的力道便将面前这拿着阔盾的重步兵与他后面的同伴蹬得倒退出去。
本来从环扣中穿过抵在地上的矛杆立马断裂成两截,被盾牌推着斜往下倒去的重步兵神色愕然,他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长矛,还未曾有所反应,闯进方阵的卡帕沙便将十字剑刺进他的胸膛。
拔出十字剑来顺手再往前面被尸体压住的重步兵横削出斧头,一颗大好头颅立马冲天飞起。
看着这样的场景,无论是久经训练的罗朵科重步兵还是刚从林子里钻出来的化外山民都为之骇然。
但化作虎狼的卡帕沙不会停下,他打了个转,在方阵里左冲右撞,一点点地往马车那个方向移动。
横亘他与马车中间的重步兵与弩兵队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阿瓦达与巴尔紧随着卡帕沙闯进方阵,他们要帮后面跟进来的山民们拓开重步兵方阵的缺口。
阿瓦达用木棒,巴尔用长剑,通力合作的两人一会儿时间便带进来十几号人。
山民们持着简陋的武器与被迫放下重弩的弩兵们和只持着长矛的重步兵们展开激烈的肉搏厮杀,一时间好不惨烈。
“近身!和他们贴着打!”早早在教会时就学习到了重步兵方阵的卡帕沙一边高喊出这些私兵们的缺陷一边挥舞手中的剑与斧。
他没有回身去帮助那些和他一样刚刚冲在阵线前列的山民,他要继续扩大战果。
而此时撞上两侧重步兵阔盾的山民们处境却并不妙,他们远远比不上道路中段的卡帕沙这边。
他们妄想着与卡帕沙用相同的办法撕开方阵缺口,却没有卡帕沙那样的力量与技巧。
结果便是大多数人撞上去就被矛刃扎穿噗呲噗呲地流出喷泉般的血水,几个呼吸内就把夏日晴天下的道路打湿得如同雨后泥泞的小道。
而在持盾步兵后排的那些没受到中段崩溃局势影响的私兵们却冷漠地从阔盾与阔盾之间扎出来长矛。
他们用双手中的长矛不断收割起未亡者的生命,步伐进退有度,矛出便要见血。
没有躲过矛刃的山民不得不被他们叠在盾牌上,像是糖葫芦串似的,活着的还能挂在上面发出几声惨叫,死了的便也就只能垂下头颅。
山民们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盯着那些私兵。
他们有着同样的发色与同样的瞳孔,他们都是罗朵科人。
在活着的时候本应做一片天空下生活的同胞,如今却做了持刀相向的仇敌。
死的时候本也该获得对方的怜悯与祈祷,此时却只有满腔恨意。
…………
但此时此刻的卡帕沙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只能面对自己的敌人,用手中的武器为死去的山民们和卫兵追讨血债。
战斧挥砍,十字剑直刺,挺身转步躲过矛刃,再挥出十字剑。
身后跟过来的巴尔与阿瓦达再帮忙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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