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雄、完颜银术可接见完郭药师派出的使者后,同样没有立马做决策。二人此行的目的便是除去妄自尊大的出头鸟高永昌,如今郭药师将高永昌的首级送来,他们已算完成任务,是去是留全凭主将完颜宗雄心意。
完颜宗雄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在与完颜银术可商议一番后,决定先放使者回去并通知郭药师:想让他们出兵帮忙也可以,先运粮草五万石过来再说。
打发完使者后,完颜宗雄与完颜银术可各自率领着亲兵,探查辽阳城四周的地形。
另一边,柴进从高药师口中详细了解完辽东情形后,更加未将辽阳城内的郭药师放在眼里。毕竟有如此大的兵力优势,又不缺粮草,只要击败金军后,便可随意拿捏这伙乌合之众。为防止使者回去乱说导致坏事,柴进干脆将其扣押起来。
随后,柴进率领三万步骑稳步推进,朝辽阳进军。
此刻辽阳城内的郭药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两个使者派出去了,只有一个回来了,什么时候知文达礼的宋人连蛮横跋扈的女真都不如了?
原本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演变成如此局面,郭药师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可奈何。盖因无论是金骑还是宋兵,他都没有把握凭借刚刚组建的部队与之抗衡。
至于完颜宗雄要求的粮草,郭药师亦是有心无力,自己的军队都靠各大族施舍养活,又何来多余的粮食给别人?两相其害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郭药师决定派使者用金银先稳住完颜宗雄,而后关闭四门,许出不许进,并亲自布置防务,做最坏的打算。
山雨欲来风满楼,辽阳城的天空似乎也被这份不安所笼罩,昏暗阴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混乱。
隔日,柴进与完颜宗雄同时抵达辽阳城西面,准备于此安营扎寨。盖因辽阳地势东高西低,东部为丘陵山区,地势起伏较大,山峰林立,植被茂盛;西部则为沿河平原,地势平坦,河流环绕,适合展开阵地战和骑兵冲锋等战术。
双方徒一照面,光凭阵型与气势便知晓绝非好惹之辈。
完颜宗雄麾下的金兵,清一色的骑兵部队,装备精良,每名战士或配备三马或双马以供轮换,且刚经历护步答冈大胜,气势正盛,傲视天下。
反观柴进一方,则采取了更为稳健的步骑协同战术。步兵与骑兵错落有致,刀枪如林,盾牌如墙,弓箭手隐匿其间。加之有擅军阵的朱武居中参谋,梁山各部配合默契,是以进退有度,豪无破绽。
随着阮氏兄弟熟练地驾驭着船只缓缓靠岸,一批批用于安营扎寨的物资被有序地卸载上岸,忙碌而有序的景象在晨光中展开。完颜宗雄与完颜银术可,两位金将见状,眼中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决意,他们深知不能让宋军如此轻易地站稳脚跟。于是,一声令下,麾下的猛安(千夫长)们迅速整备轻骑兵,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宋军营地边缘包抄而去,意图以快速灵活的游击战术打乱对方的部署,制造混乱。
柴进、李助、朱武、乔道清居于中军临时搭建的高台,见金军试探之举,正合其意。
只见朱武得到柴进示意后,轻挥令旗,原本严阵以待的盾牌手迅速而有序地向两侧移动。紧接着,花荣与庞万春,各率五百名精挑细选的弓骑兵,如同两股蓄势待发的洪流奔腾而出,迎向金军的轻骑。
由于双方皆存试探之意,因此在辽阳城外上演了一出精彩的骑射盛宴。
相距一百五十步时,花荣、庞万春首先发难,一声令下,弓骑兵们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分散开来,形成一道箭网,向金军覆盖而去。箭矢如密林般覆盖向金军,不时有人中箭倒下。
金军轻骑,同样装备精良,骑术精湛,且人人擅射。他们利用良驹的速度优势,不断在战场上穿梭,寻找着最佳的射击角度。金军的战术在于以快制敌,通过不断的冲锋与撤退,扰乱对手的阵脚,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场中局势瞬息万变,时而以小队为单位包抄与围堵,时而化零为整快马突袭。
战鼓雷动,尘土飞扬,马蹄声声,箭矢纷飞,双方谁也未占到便宜。
郭药师、张令徽等人立于辽阳城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目瞪口呆,金骑的骁勇毋庸置疑,毕竟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大辽,有此实力理所当然,可这突然冒出的宋军如何能有与金军旗鼓相当的实力?
“怎……怎么可能,有这般实力会被大辽压制多年?”张令徽喃喃自语,目光在宋军与金骑之间来回游移,试图寻找答案。
郭药师亦是满脸不可思议,他摇了摇头后,猛地捏紧拳头厉色道:“打吧,最好斗个两败俱伤!”
话音未落,金军与梁山似乎商量好一般,竟同时鸣金收兵,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这场遭遇战。
而后完颜宗雄率军缓缓后撤,与此同时,柴进命令梁山各部就地安营。有的忙着搭建帐篷,有的则四处搜集木材、石块,准备打造攻城的云梯、撞车等器械。
金军撤退途中,完颜银术可冲完颜宗雄问道:“是继续寻觅战机还是直接回去复命?”
完颜宗雄回望了眼辽阳城后,笑着答道:“该急的是城里人,反正我们来去自如,等他们斗起来,有的是机会。”
是夜,果然不出完颜宗雄所料,摸不透宋军的郭药师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金军身上,连夜派人低声下气的求援,并承诺只要击退宋人,金军所提的任何要求,他都必将倾尽所有以应之。
完颜宗雄闻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时机已至,他让使者给郭药师带话:翌日之内,必须将五万石粮草送达金营,否则,过期不候。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郭药师闻之色变,心中焦急如焚。五万石粮草,非一日之功可集,更兼城外宋军斥候如影随形,粮草如何能安然送达?一时间,郭药师只觉天旋地转,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压击垮。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旁的张令徽突然计上心头,在其耳旁秘语了一番后,郭药师瞬间由阴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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