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吗?
小凡,小凡!
别烦我啊,都这样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小凡,小凡!
谁在喊我啊,是没听过的声音。
坚持住,保持你的意识,不要变得和你爹一副德性。
光与影的狭缝里,易小凡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茫地望向四周。
他面前,有一个脸部模糊了的幻影,依稀像是女子。
“你是谁?”
幻女无声张开双臂,轻轻地静静地朝易小凡走过去。
她的动作温柔缓慢,易小凡只要挪动脚步,轻而易举就能避开。可是直觉告诉他,不要躲。
幻化的身躯,真实的温度。易小凡下意识回抱,手贴在她背后。
孩子,你很不错。如梦似幻的耳语。不要害怕,我一直都注视着你。
睁眼,醒转。
父子相视,情势依旧危急。
不过,易小凡的视野里多出许多之前未见的影子,面目或狰狞或痛苦,数十上百,围绕着胸口的“鬼石”,还有满耳的“鬼语”。
好痛苦。
让我去死。
杀了他,杀了他,让他也去死!
这些幻影之中,也有狭缝中的幻女。
你还要沉湎于过去吗,易于知?幻女幽幽道。
易于知是易父的姓名。
易于知面色痛苦,赤红的双眼湿润,滴落两滴清泪。
病房里,女子脸色惨白如纸,男人泪如雨下,两人双手紧握一处。
“忘了我吧,和孩子好好活下去。”
“一定会的,你别说话了,一定会的。我会给他一个安全幸福的未来。”
……
“这是鬼石,能够让你看见死人的灵魂哦。”
……
“看不清,要更多的鬼石?诶,老板大气,不过我只是中间商,这么想要的话,去光明小区。
……
这就是你所说的,一个安全幸福的未来吗?幻女接着说。
易于知如遭重击,慢慢闭上双眼,似枯木沉寂。恍如隔世,待他复又睁眼,满目赤色已然消退。他那双一贯了无神采的眼睛,此刻说不出地杂糅着柔情与苦痛,收回双手,把嘴里的金属棒取下。
“爸,你没事儿啦?”易小凡躺在地上,喜不自胜。
“没事儿,”易于知露出向来僵硬的笑容,朝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一个男人的承诺,怎么会违背呢?”
眼前幻像退散,欣喜之余,易小凡再次感受右肩刺骨的疼痛,呲牙咧嘴爬起身,埋怨道:“啧,你对你儿子下手也太狠了吧,多久没剪过指甲了?”
易于知眼睛望着挂在脖子上的“鬼石”:“大概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也看见了,爸。”易小凡低下头。
“是吗?”易于知脸上难得有了生动表情,“那真是……”
易小凡微笑着,亲呢地拍着老爹的肩膀:“有什么过不去的呢,老爸,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轮不到你来开导我。”易于知重又恢复那张僵硬无情的呆板脸,眼梢笑意稍纵即逝。
幽深的楼梯口,忽然跳出披着破旧灰衣的男子,头发脏乱如巢,眼神扫过大小两易,龇开嘴,满嘴黄牙如金:“哟,感人的重逢,真是打搅你们了。”
他手里抓着一个人,随手扔在易小凡脚下。
血液仿佛凝固,易小凡蹲下身,看着那具胸口贯穿惨不忍睹的尸体,万般欣喜化作泡影,话语成颤:“江风?”
他双眼瞪得滚远,死前那种惊恐活生生地凝结在血迹斑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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