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枪了,过来帮我包……包扎。”高舸齐背靠着汽车瘫坐在地上,他用冰凉的手捂住了左臂的伤口。
修车厂房已经听不见枪声了,奥利弗朝高舸齐的手臂扎了一阵吗啡,然后笨手笨脚地把止血带拴住他的手臂。
伤口不大,包扎过后也没有继续流血。但吗啡的药效虽然驱赶了不少疼痛却让高舸齐脚下如踩棉花,脑子里嗡嗡乱响就像烈酒酒劲突然上头。
“大哥,你别吓我啊。”奥利弗用沾满血的手在高舸齐眼睛晃了晃。
“死不了,这种程度的伤在克隆水箱里泡小半天就复原了。”高舸齐白了他一眼。
简短的沟通了一下,他们点了点人头判断暴民还剩下最后一个。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投降!”
“滚出来,双手举高!”奥利弗猛地循着哭声望去,一个满脸鼻涕的秃头男人双手直直地举起,漫步挪了出来。
战斗结束,高舸齐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盯着那名俘虏,杰克和奥利弗检查了一边整个修车厂后,三人将放弃抵抗的暴民带上了楼,还没用严刑拷打,那人就直接交代了问题,打开保险箱,展示出了他们收刮来的战利品。
“发了。”杰克眉飞色舞,他推开那名俘虏,抓起一只镶着红宝石的项链呆在脖子上。
“这些都是他们抢的东西。”奥利弗扯掉项链扔了回去,他抓起那家伙的衣领:“听好了,明天之内,你必须把这些失物物归原主,不然我们接到投诉直接打断你狗腿。”
“你装他妈什么圣人呢。”杰克张大嘴巴。
“问布鲁斯,投票决定!”
这堆金子银子卖成钱的确可以换个几十万卢布,但那都是小钱,而且那些东西都有自己的主人,他们都是NPC,虽然官方承诺这些NPC都不具备自我意识,只是西瓦罗斯这副巨画里的点缀,但就像那个司机谢尔盖,他有女儿,也会为了生计挣扎。
高舸齐吐出烟圈,吗啡干扰着他,思绪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回过神又忘记刚刚想到的东西。所以高舸齐思前想后为了不背上圣人的罪名便找了个借口,过了好大一会他才开口。
“这几天我们天天倒霉,所以还是听奥利弗的吧,积点阴德。”
“听你的。”杰克也到大方同意了。
第二天,坐在副坐的高舸齐脱下了靴子把脚瞧在驾驶台上,后排杰克和奥利弗正用野战口粮的糖果逗着谢尔盖的女儿。
小货车货斗力载着谢尔盖的所有家当,车子缓缓驶出那被煤灰铺满的街道,有了车子绕绕道避开交战区在路上跑两天就能到达昆采沃,高舸齐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上一觉了。
登出游戏,高舸齐洗了一个热水澡,突然他想起了那个欺骗杰克和奥利弗的谎话,刚被摆脱火坑的高涨情绪瞬间又凉了下去。
从赵志明嘴里他了解到,那个叫做昆采沃长钉分站的部门是“至高私人安全承包公司”在敌占区的一个“休眠”中的情报收集部门,这种部门肯定人员架构十分精简,让他们容纳两个,或者说三个门外汉,太不现实了。
“你咋心不在焉呢?你小子。”
晃过神,高舸齐才听到大排档里热锅热灶的火热声。他本想在今天放松放松,约了发小,任凭在西瓦罗斯的布鲁斯高用人工智能挂机一阵子,但想起那个对杰克和奥利弗撒的谎后,整个人人思绪又回到了烦恼的布鲁斯身上。
布鲁斯有烦恼,他高舸齐又何尝没有,这顿大排档还没钱请呢。
“没事,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情了,不好做啊。”高舸齐叹气,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了起来。
他没有烟瘾,在游戏里只是抽烟完全是因为那不影响身体健康。
“你又找到工作了?”
“那是,你爸爸我是什么人,现在正在国外当雇佣兵呢。”
“就是那种举个牌子,上面写着大伯二伯新年快乐,然后朝天明枪的雇佣兵吗?少他妈贫。”
高舸齐吐出烟圈,瘪了瘪嘴:“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自保,骗了两个傻蛋,马上要到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我*,你们搞设计的什么时候,整得像宫斗剧一样搞办公室政治了?”
“行情不好混啊,兄弟。”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腹黑,不会是骗小姑娘吧。”
“我靠,你看我这身穿了两年的衣服,还小姑娘,是刚毕业的小兄弟。”高舸齐回想起奥利弗那稚气的模样,虽然白种人长得老沉但高舸齐一眼的就看得出来那家伙没超过二十岁。
还有那流里流气的杰克鲍尔,说话做事直来直去的。
本来约好一起看个好莱坞大片的,高舸齐的发小又被领导叫去加班了,刚一分手高舸齐就楞在了天桥上。
“高舸齐!”
他循声望去,发小正在天桥下捂着双手当喇叭朝他大喊,
“你小子,干的不开心就别干了,我*,干什么不能吃饭啊?”
高舸齐朝他咧嘴一笑轻声回了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天桥下,拖曳着红色尾灯的车流淹没掉了他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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