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的目光忽的落在叶清兰手腕上的宝石镯子上。奇怪,这镯子怎么这么眼熟?
叶清兰忙笑着解释道:“这是堂嫂借给我的,说好了暂戴一日就还给她。”
郑氏眸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替她做主,将这对镯子送给你了。”
这怎么行!
叶清兰正要说什么,就听崔婉笑吟吟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十堂妹就别推辞了。婆婆已经发了话,要是你不收下,我这做嫂子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郑氏哑然失笑,难得开了句玩笑:“我记得你有不少好家当,怎么也不送些好东西给兰姐儿,倒把这副不值钱的镯子拿出来显摆,也不嫌寒酸。”
崔婉见郑氏心情好,便也笑着应道:“在您面前,儿媳这点家当哪值得一提。”
郑氏忍俊不禁的笑了,屋子里的气氛陡然轻松了许多。
等了片刻,叶清柔也姗姗过来了。她今天也穿了一袭亮丽的春衫,愈发显得身姿纤巧动人。先是向郑氏行礼问安,接着又和崔婉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轮到叶清宁。
叶清宁素来不喜欢叶清柔,人前人后都不给好脸色给她看。今天也不例外,敷衍的点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叶清柔将心底的不快按捺下来,笑盈盈的和叶清兰寒暄。叶清兰秉持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客客气气的应对了几句。
冬雁笑着上前禀报:“太太,马车已经备好了。”
郑氏点点头,也不耽搁,领着众人上了马车。
昌远伯府的马车十分豪华气派,主仆十几个人分坐两辆马车绰绰有余,一点都不拥挤。郑氏和崔婉坐一辆,叶清兰姐妹三个则坐另一辆。
叶清宁和叶清柔像较劲似的,谁也不肯开口说话。
叶清兰率先打破沉默:“六姐,定国公府在哪儿?我可从没去过呢!”
叶清柔虽然没吭声,实则耳朵竖的老长。
叶清宁不屑的瞥了叶清柔一眼,才淡淡的说道:“定国公府在四坊之一的清河坊。出了融和坊,最多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这是叶清兰第二次听到四坊七巷这个称呼。上一次是从叶清芙口中听到的。大家的神情都很自然,显然这些地方对众人来说十分熟悉。
叶清兰便和叶清柔一起做出了然于心的表情。
叶清宁瞄了叶清兰一眼,随口笑道:“你几年都没回来了,竟还记得四坊七巷,记性倒是不错。”
这个话题好危险。
叶清兰不动声色的笑着应道:“不怕六姐八姐见笑,其实我有好多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融和坊和清河坊而已。”
叶清宁和叶清柔不约而同的掩嘴笑了。
叶清兰索性厚着脸皮央求道:“反正现在有空,你们说给我听听吧!免得人家问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才真的丢脸。”
叶清宁被逗乐了,难得有耐心细细解释:“四坊七巷,是京城最出名的几处地方。住在这些地方的都是官宦之家,非富则贵。四坊又比七巷更有名气,分别是融合坊、清河坊、十里坊,还有玉井坊。我们昌远伯府在融合坊,定国公府在清河坊,我外祖家在玉井坊。”顿了顿,又笑着补了一句:“大嫂的娘家在永安巷。那里风景不错,有机会你不妨去看看。”
最后一句,却是故意取笑叶清兰了。
叶清兰微红着脸啐了叶清宁一口,叶清宁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抿唇笑了。
她们之间的亲昵随意,看的叶清柔眼热不已。她不甘被晾在一旁,也笑着插嘴道:“我外祖家也住在七巷之一的凤凰巷呢!”
叶清兰笑着赞道:“这个名字真是好听。”
叶清柔的眼底掠过一抹骄傲之色,正要说什么,就听叶清宁嗤笑一声:“名字倒确实不错,只可惜是四坊七巷里最最冷清偏远的。住在那儿的没几家门庭显赫的,大多是些芝麻绿豆官的家眷。也不知是哪一个多事的,竟把凤凰巷也编入四坊七巷。”
这番话,句句刻薄尖酸,极尽讥讽。
叶清柔被气的脸都涨红了,不假思索的反唇相讥:“你别仗着自己的外祖家门庭显赫就瞧不起别人。等你真的嫁到郑国公府了再来显摆也不迟。”
这句话戳中了叶清宁的痛处,顿时羞愤的反击:“我的事情不劳烦你关心。不过,就算我没嫁给表哥,也不会轮到你。”
叶清柔又气又羞又恼,“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
叶清兰见势不妙,忙转移话题:“马车似乎停了,是不是到了?”
叶清宁口舌之争占了上风,心情大大的好,闻言掀起帘子看了一眼,神色一动:“确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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