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郑淑芬想到大姨家串亲戚。可小姨郑媛媛说:天太热了,自己不想动,让二姐把大姐叫来。大姨郑秀兰家住在同一个城市,两姐妹经常频繁来往。郑淑芬心疼小妹和小女儿,就和大女儿马小芳走了。
母女俩刚离家不久,马交虎也准备去驾校学习。
叔叔马仁卿拦住侄子,道:“你带上玲玲,省得她一个人在家无聊。”
马交虎略显有些难为情,怯怯道:“叔,我们理论课都差不多学完了,师傅说今天可能开车出远门,我怎么带啊?”
马仁卿抽口烟,道:“没事,你俩先到驾校看看,不出车就带着她玩,出车的话就让她自己回来。玲玲,你想去不?”
马小玲兴高采烈,道:“想!哥、咱们走。”
马仁卿道:“反正你婶这几天不在家,你俩爱去哪去哪。”
马交虎无奈的答应下来,随后便与小堂妹下楼赶往公交车站。其实他内心也乐意每日和她形影不离,只是那天回来之后,遭到婶婶郑淑芬一顿训斥,说叫他不要再带她到处疯了。
公交车走走停停上,马小玲坐在靠窗的椅子。马交虎立在小堂妹身边,就那么一直低头温柔的看着她,和她谈论说笑着,像保镖一样守护着她。
“公交驾校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售票员面无表情的喊道。
果不其然,教练集合起所有同学,道:“今天学习道路驾驶,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身上没钱的去取点,午饭和晚饭在路上吃。”
孙鹏飞一听慌了,大声问道:“谁有钱借我点,明天还你们。”
后排的冯德宝也嚷嚷道:“哎哟,我也没带钱,谁借给我点,明天肯定还。”
段誉从兜里抽出两张百元纸钞,举过头顶炫耀,道:“阿宝,咱哥们有的是钱,不用借,到时我请你。”
“好嘞哥们,那就大恩不言谢喽!”说完,得意洋洋的斜眼瞧着孙鹏飞。他身上有钱,只不过想借机讥讽一下。
马交虎小声道:“飞哥,别叫了,不就几十块钱么,我等会给你。”
孙鹏飞心里有了底,立刻冲段誉、冯德宝二人瞪眼怒骂,道:“特么的显摆个啥,有钱了不起啊!”
马交虎拽着他匆匆走出校门,塞进手里五十块钱,道:“你先拿去用,不够的话我再取点。”
孙鹏飞感激的看着他,道:“够了够了,就两顿饭,花不了这么多,谢了兄弟。”
马交虎沉声道:“飞哥,我今天去不了咋办?”
孙鹏飞略感迷惑,道:“为什么,你家出事了?”
马交虎遂摇一摇头,道:“不是,我妹妹也来了。”说着,朝对面公交车长椅上的堂妹示意。
马小玲见状从椅子上站起,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孙鹏飞皱眉寻思片刻,猛吸口气,道:“阿虎,第一天上车你就请假,教练肯定不同意,这事可有点难办。”
马交虎央求道:“飞哥,你帮忙想想办法。”
孙鹏飞回头朝驾校里望了望,道:“你们去玩吧,教练那我来应付。”
马交虎茫然不解,道:“教练要问我,你怎么说?”
孙鹏飞把钱放进口袋,呵呵一笑,道:“我就说你叔叔病了,你得回家看看。”
马交虎忙不迭颔首,道:“谢谢飞哥,那我先走了。”
孙鹏飞推着他,道:“走吧,咱哥俩都别客气。”
马交虎便迅速奔到小堂妹面前,道:“今天没啥事,哥带你去玩。说吧,你想玩什么?”
马小玲轻轻咬着左手食指哼吟一会,道:“过山车,我想坐过山车,行么哥?”
马交虎满口应允,道:“当然行,先取点钱。”
兄妹俩到银行取出五百块,遂乘出租车向游乐场出发。
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马交虎,早将母亲临行前的谆谆叮嘱,抛在了九霄云外,他只想着怎样才能哄小堂妹开心。
马小玲别提多兴奋了,坐上过山车就不下来了,叽哩哇啦的尖叫着一圈又一圈,直到中午十二点半,游乐场的工作人员都吃饭了,她才依依不舍跳下来。
这是从小到大,马交虎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天,之前没有过,以后也再没有过。之前是因为年幼无知,光顾着学习;以后是因为已经长大,琐碎的生活。
二人离开游乐园,就近到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荤素菜。
马小玲早饿得饥肠辘辘了,边呜呜囔囔咀嚼着,边道:“哥,等会我想去海边捡贝壳、抓螃蟹玩。
马交虎自然不会拒绝,下午又打车来到海边。
大概由于暑假缘故,海边有很多游客。男女老少都身穿各式各样的泳衣,三五成群的打闹嬉戏着。
早上出门,马小玲换了一身紫色长裙,此时下不得水,她只能沮丧的望而生叹。
马交虎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小堂妹情绪失落,便领她买了一件紫色绣花泳衣。
马小玲换装之后,便像蝴蝶一样迫不及待的飞向大海。
马交虎盘膝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那个如精灵般翩翩起舞的女孩,禁不住心旷神愉,暂时忘记了父亲去世的伤痛。
迷迷糊糊中,一张柔暖粉颊贴在了脸上,道:“哥,天黑了。”
马交虎急忙睁开眼,道:“玲玲,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马小玲仰面侧躺旁边,小脑袋枕着他胸口,道:“早睡着了,我都来叫你三次啦。”
马交虎拍一拍她的肩膀,道:“丫头,你饿了吧,换好衣服,咱们马上去吃饭。”
“嗯!”马小玲爬将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往更衣室。
马交虎从未想过要和小堂妹发生些什么事,他就想这么的陪在她身边,这么的呵护着,默默的疼爱着。这种由心而发的情感,是圣洁的,是纯粹的,是不容玷污的。他从来没有一丝丝龌龊杂念,也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丝龌龊杂念。在异城他乡,他把这个女孩当作唯一的,不可或缺的至亲至爱之人,生怕她受到一点点伤害。这种感情融入了灵魂深处,跨越了家庭血缘关系。对,她在他心里就是神,就是天上那个白璧无瑕、冰清玉洁的仙女,可以洗涤他脆弱悲痛的心灵。只要有她在,任何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哥,咱们走吧。”马小玲亭亭玉立来在面前,小手作势欲拉他站起来。
马交虎蓦然从遐思中回到现实,抓住她纤纤柔荑一跃而起,道:“走,晚上想吃什么?”
马小玲随即挎住他的右臂,像一对情侣似的依偎着,笑眯眯道:“什么都行,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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