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吾将自己的故事讲完。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只好又到烧烤摊的水龙头那里,用凉水狠狠地洗了脸,才算清醒了一些。
“也说说你以前的事,”他朝向一卦仙:“你都听过我的了。”
一卦仙用食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里受过刺激,以前的事不大记得了。”
“我老婆,空难死了,”他继续说:“出门之前,我先算了一卦,觉得她会出事。都怪我,当时不信这个……”
“她在法国出的事,我听到消息就发了疯,还因此住了院。”
“那一段时间,我什么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也忘了很多。”
“一个月.”
“等我出院,赶过去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没了。”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研究算卦。”
“要是我当时我不让她走,她也不会死。”
一卦仙坐在凳子上,腰仿佛被回忆压弯,肘子支在大腿上,双手捂脸,显得很用力,手指抠在眉骨上,指甲深深地剜进肉里。从袁知吾这边看,只能见到他花白的头发,才四十多岁的人,白发已经近半。
“现在我算得准,”一卦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可是已经晚了……”
今天傍晚,他们刚回来的时候,一卦仙有些崩溃。当时,袁知吾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劝好。现在这时候,当然不能让他继续沉沦。
袁知吾过去,将一卦仙板起来说:“那不提过去了,说说你以后的打算。”
这么做实在不是安慰人的好方法,袁知吾憋了半天劲,只用出这样一个方法。足以证明他也是个钢铁直男,平时也只会用“多喝温水”来表达关爱。
凑巧的是,袁知吾这一招对一卦仙居然管用。
一卦仙抬起头,眼泪还在脸上寻路而下,人却清醒了许多:“今天,我已经看开了。”
袁知吾心说:我信你个鬼。你说了四五次,要是真看开了,还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心里虽然这么想,袁知吾依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看开了好,就得dei向前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预测未来,没有人比我在行,”提到未来,一卦仙稍微有点精神,他抬起头:“我可是一卦仙!”
“给你看样东西。”他说完,就立刻起身回屋,拿东西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抱了个箱子出来。箱子挺大,外表是灰色,就是那种包装纸箱的颜色。
一卦仙把它放到桌子上,发出“哚”的一声响。
袁知吾一愣——还是个木头箱子。这年头,用木头箱子的可不多。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非得放在一个木质箱子里保管。
一卦仙掀开盖子,里面是半箱破烂的棉絮。
袁知吾本想问:这是哪里产的棉絮,都这么破烂了,还费这么大劲保存。
话没问出来,这是因为,他反应过来。这一箱子东西,能勉强辨认出人偶形状,恐怕不是破烂棉絮。
“镜人偶,”一卦仙说:“你还记得吧。”
也就在昨天,一卦仙给袁知吾介绍了这种东西。镜人偶,像一面镜子。一卦仙给人偶算卦,就相当于给镜子里的人算卦,而且也被视作第一卦,奇准无比。镜子里的人,当然便是一卦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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