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吾跳起来:“奶奶的,感情这是个黑店啊!”
这当然不能是黑店,当今社会,敢这么干的,早枪毙百回了。
一卦仙看了看他,“嗤”地笑了一声,翻了翻眼皮,一言不发。
袁知吾坐了下来,认真说:“不可能是朱警官,虽然,我的房间是他定的。可是他没有任何理由。”
“而且,我跟他出生入死好多年。有很多次,他本可以将我除掉,但从来都没有下过手;他救过我的命!”
顿了一下,袁知吾加重了语气:“多次!”
“你肯定会说,我知道的太多,他这是要过河拆桥。但是,干我们这行的,如果不相信伙伴,那就是畜生!畜生不如!”
袁知吾比较激动,连珠炮一样地说。一直将这些话全都低狠地从嗓子挤出来出来,身子往后一仰,长出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
这一顿话,一卦仙先是插不进嘴,等袁知吾突突突说完了,才慢悠悠地回:“我可什么都没说……”
袁知吾忽然找到了破绽:“只有咱们两个人,凭什么说,订酒店的人是凶手。我敢说,肯定是巧合!”
“我只说,杀手的目标都不是自己定酒店。可没说朱警官是凶手。”一卦仙回:“你这么害怕,说明你也在怀疑。”
“而且,即便是,现在就咱们两个。明天,那个住客一来,你不是就知道了么。”
袁知吾不信,往椅子上一坐,气鼓鼓不说话。
一卦仙起身:“我去撒泡尿。”
袁知吾依旧不理他。
一卦仙转身,沿着碎石子拼成的小路,往公园深处走。他绕到花丛后面,再一转,去了低矮的树后。脚步声继续远去,沙沙地,踩过落叶和枯枝,甚至还有水声……
撒泡尿,用跑那么远吗?
袁知吾躺在椅子上,渐渐觉得奇怪,不过,他懒得理一卦仙。
半个小时过去。
袁知吾吆喝了一嗓子:“你是掉粪坑里了吧……”
树林里没有人回应,只有飒飒的风声、潺潺的水声。在这个死寂的夜里,面对着这样幽深的树林,这些声音反而更加瘆人。
“菜都凉了……”
“一卦仙?我再点点酒。你还要几瓶……”
风声、水声依旧。
袁知吾慌了神。今天他虽然喝了酒,但就这点东西,还不足以将他的神经麻痹到不能视事,如果有人在他面前搞事情,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刚才他问烧烤师傅,为什么顾客那么少。老板回答说,这公园晚上锁门,只有从酒店后门能进公园里,因此没什么外人。烧烤摊也是针对酒店住客营业,今天就他们俩。
既然公园里没人,所以刚才一卦仙走远的时候,袁知吾并没有拦着。
而且,一卦仙也是个老江湖,不会轻易出事。
但如今,他竟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袁知吾的后背,感觉到了河风的阴森。公园的灯坏了,他缓缓扫视眼前幽深的灌木与树林,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的头皮一阵发麻,脸颊和脖子的皮肤上,都传来大片针刺般疼痛。
不能再等了。
匕首就在手边。
他不再发声,伸手反握住匕首,朝着刚才声音远去的方向,从别的路,悄悄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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